“你们灌他酒了?”沈砚辰将酒杯放下,拉着林乐雩起身。
林乐雩本就眼花,沈砚辰拽着他让他想吐的心达到顶端。
“没灌,没醉。”话落,林乐雩甩开拉着自己手的人,跑去厕所吐了。
黎庆桉有些懵:“这还叫没醉?”
沈砚辰看了眼林乐雩面前摆放起码有二十几个已经见底的杯子,可想他喝了多少。
林乐雩前脚从厕所出来,后脚就感觉眼前被阴影笼罩,不等他反应就被拽着离开了酒吧。
外头的风吹的林乐雩浑身一颤,停在路边的两节阶梯处,他感觉身上罩了件大衣。
他慢吞吞抬起眼看着旁边的人,一时有些恍惚。
“假的。”林乐雩继续朝马路边晃着走,“幻觉。”
沈砚辰要去扶他,林乐雩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
他问着:“为什么是假的?”
没人能回答他,于是他只能一遍遍呢喃着:“为什么……”
沈砚辰圈着他的腰,才让人不至于摔出去。
怀里的人挣扎着,可林乐雩没什么力气,只能像小猫抓人似的推攘着他。
“放开,难受。”林乐雩头昏的厉害,推攘到最后他只能倚靠在沈砚辰身上。
怀里的人安静了几秒,突然又开始挣扎:“滚开……”
他这次推着沈砚辰的力道用的有些重,像是真的不喜欢别人碰他。
沈砚辰无奈只能松开手,林乐雩得了自由往前踉跄了一步,他眼底茫然着,一步步后退,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沈砚辰跟在他身后穿过一条条街巷,走到一家即将关门的宠物店,林乐雩隔着一扇玻璃门望着里面的小猫。
他眼睛亮了亮,很快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亮着的光又灭了。
沈砚辰看在眼里,他问他:“喜欢?”
林乐雩摇了摇头:“不喜欢。”
嘴上说着不喜欢,身体却很诚实一直待在玻璃门前,直至店内熄灯,林乐雩才离开。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林乐雩住的酒店不远,沈砚辰带着他一路散步回去。
林乐雩走走停停,半小时的路程被他走出一个小时。
看着前方的灯,林乐雩看不清上面的字,也分不清亮着的灯是什么颜色,他问着身边的医生。
“要回去了吗?”
沈砚辰以为他在问回酒店的事,于是道:“得回去睡觉了,你明早得赶飞机去立江。”
林乐雩站在原地,他听不懂身旁医生的话。
只感觉无限的精力想去做些什么,但他想不起要做什么了,只能乖乖跟着医生回去,回到那间病房里,永远吃不完的药。
沈砚辰在林乐雩兜里摸到房卡开门进去插电源开灯,原本还在一旁乖乖待着的人缓慢走到桌边,几瓶下午吃的药正放在上面。
他照着流程从每瓶里面倒出两粒,倒完后已经有十几颗药,混合着胶囊,他拧开桌上放着的水瓶,里面还有一半的水,他刚想一把全吃了,手腕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抓住。
“你刚喝酒,先别吃。”沈砚辰从他手里将药全拿了过来,用纸巾包着放在一侧。
林乐雩有些迷惑:“姜炙,你不让我吃药吗?”
沈砚辰收药的动作一顿,他僵硬偏过头看着坐在沙发上扬着脑袋的人。
沈砚辰问:“你在喊谁?”
“你啊。”林乐雩眯着眼与他对视着,“今天为了让我听话,你去做了整容手术吗?”
林乐雩说着伸出手去碰眼前人的眉眼:“整的还挺像。”
沈砚辰抓住他乱碰的手,嗓音有些哑:“我是谁?”
林乐雩丝毫没觉得不对劲,他说:“姜炙,姜医生……”
一住院成天想方设法让他吃药的姜炙。
林乐雩趴在沙发上闭着眼不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沈砚辰把他抱去了床上。
用温水拧毛巾给他擦了擦脸,擦手时,他将林乐雩的袖子往上挽了挽,入眼的是一道疤。
手腕上的一道疤,他愣住。
不是烧伤,是利器划伤的。
“林乐雩。”沈砚辰用食指轻轻碰着那条很长的疤,他怕弄疼他,可他忘了,这个伤口已经愈合了,林乐雩感知不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