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云初睁开眼便看见燕驰笑眯眯的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样子。
她陡然想起昨晚泡澡···好像睡着了,“我身上的衣服,是你帮我穿的?”
燕驰不置可否,“举手之劳,娘子不必挂怀。”
云初:“·······”
夏节,他放假三天。
她可不想一直在这里待着,默默的闭上眼睛,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
“娘子,今天用完饭,咱俩要一起看账册。”燕驰把她抱起来,全身软软的,越看越像燕赞,慵懒,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云初怔住,睁开眼,问道,“什么账册?”
“你相公全部身家,还有宅契地契。昨日我已禀告了爹爹和两位嫂嫂,写信告知了两位兄长,又进宫奏请了陛下,过几日圣旨就会到。今日咱们把一些事情定一下,明天议亲,互换庚贴,成亲吉日,我想选八月初一。”
云初骇然,“你···这是不是快了点,怎么突然就决定成亲,别人还以为咱俩······”她脑子都没醒过来,他已经连吉日都挑了一遍了。
一个多月的备嫁时间,还有比这更仓促的吗?!
“不是突然决定的,原先我是想等一些公务处理完,再成亲,那样婚后有时间陪你。可是我不想等了,这段时间跟着我厮混,让你受委屈了。”你手指抚上这两块伤疤那天,就决定了。
云初看了看眼前人,这副认真的样子,她现在能拒绝吗?!下不去了。
燕驰把她拖了起来,推进浴房洗漱,然后见她胡乱的梳了个发髻,两人去厅堂用饭。
这一顿饭,云初吃的心不在焉、莫名其妙,他给她夹什么菜,她就吃什么。
她始终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可是他又那么真诚。
进了书房,一半书案都堆着账册,仔细一看,旁边地上还有一个超大的紫檀匣子,塞的满满的。
云初指着堆成小山头的册子,语无伦次:“不是···这么多,你上次不是说那个红木匣子里的就是你的全部吗?这不止啊?”
说到这个,燕驰呐呐道:“娶妻时,都会收到娘留给我们的资财,是她的嫁妆。还有爹这些年,攒下的宅地铺子,拿出一部分给我作娶妻的聘礼。紫檀匣子里是契书,书案上的是最近三年的账册。”
云初本来就晕,现在被砸晕了,“燕驰,我想喝一壶浓茶,要是有冰镇的银瓶酒就更好了。”
“稍等。”转身出去吩咐了几声,很快便回来。
云初给自己灌了一整壶浓茶,才清醒过来,先看契书,再拿着账册一本一本看。
一边看契书,一边登记整理。
看到莱州山林六千亩,云初愣住了,怎么会在这么偏远的地方买山林,远不如买江南土地划得来。
她小声问道:“燕驰啊,怎么会有莱州山林,那地方的土地也没什么产出啊?”
“那个···其实是一个金矿,我娘偷偷买的,山林和土地一起打包买下来,地价不值钱,好像是五百文一亩地。”
云初嘴角直抽抽,“金矿可是朝廷的啊,没人管吗?”
燕驰笑道,“没人知道呀,表面上种树种地,到现在也没开采。小时候,我娘手里一有钱,就到处买地买庄子,我们兄弟三人抓阄,大哥抓到了河北路的煤矿,二哥抓到了慈州矾矿,我没抓,剩下的这个就是我的了。”
云初捂着心口,你们武勋真会玩。
两人将所有契书和账册一一对应上,燕驰开始重新写嫁妆和聘礼单子。除了上次的田宅铺钱、家具、首饰、布料衣裳,他又大手一挥,加上两个内城的铺子。
铺子本身的价值大概在两千贯,可是每年产生的收益不少,就拿御街的胭脂铺,都知道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这个胭脂铺利润高,一年产生的账面流水五十多万贯,扣除成本和税,至少收益二十万贯。
她赶紧阻止他,她到时候自己会有胭脂铺,做哪些产品都规划好了,真不需要。
“燕驰啊,财不外露啊,低调点好吗?”她脑壳疼,“把这两个铺子都删了吧,原来的钱财改成十万贯。”
燕驰眼波微动,有些震惊,“这两个铺子,你刚才也看过账册了,一年少说,也有四十万贯的进项,足够你躺着了,这可是我白送给你的,你不要?”
云初合上手中的账册,不紧不慢道,“嫁给你三公子,多少闺中少女红了眼,太招人恨了。我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再说,我那两个铺子的收入,也够我生活了。不想让别人知道有多少钱财,咱们自己知道就行。对了,你这些都是收支的账册,每年府中杂务支出的账册呢?尤其是大头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