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的。”她漫不经心的说着,揉了揉手腕。
燕驰微醺:“······那以后劳烦娘子留点体力。”
云初:“咳咳·······”还是去摘荔枝吧,摘荔枝简单,大剪刀咔擦咔擦,没啥技术含量。
她刚咬下一个山楂球,就听眼前人,“给我吃一口你的糖葫芦。”
把串签递给他自己咬,他不咬,偏偏要咬她嘴边的半个。
“燕驰,我想自己准备嫁妆。你给我准备嫁妆,很是奇怪。”她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
他挑眉一笑,反问她,“你会刺绣吗?”
“不会。跟刺绣有什么关系?”
“嫁妆里面有嫁衣,包含长裙、霞帔、销金盖头、翘头履,一般都是新娘子提前几年绣好的,你忍心再让我等个几年吗?”他直愣愣的盯着她。
“那嫁衣你准备,我自己也要去攒点嫁妆。”她撇撇嘴。
“我倒是希望,你长点肉,多长十斤肉出来,作嫁妆。”
云初:“······”
······
次日一早下了雨,起了南风,添加了几分难得的凉意。
云初被耳畔潮热的气息弄醒,燕驰正抱着她,眼神研究似的看着她的抹胸,瘦归瘦,但是抹胸下拱起饱满的弧度,满出来的肉仿佛冬日初雪般莹白。
她什么也没做,就能弄的他心跳如雷。
“你这会不是去上早朝了吗?”她莫名其妙,一扭身趴到他胸膛上歪着头问。
“今日休沐,宜陪娘子睡觉,宜教娘子读书习字。”
云初一听读书习字,太好了。她本科毕业,认字没任何问题。
但是对着这些古代字,笔画繁杂,字意她也看的不是很明白,来了这里,全靠蒙混,难的有人主动教她。
燕驰是官家伴读,那些大儒名师,也是他的老师。
她现在有机会蹭课蹭学,不用再当半个文盲,一骨碌爬了起来,洗漱沐浴更衣,跟小时候开学似得,把自己从头到脚捯饰了一通,就差崭新文具来一套了。
燕驰打量着雀跃的她,她好像很开心,难得仔细打扮一回。
一双眼眸里尽是兴奋与欢乐,生色花青罗对襟窄袖衫,月白抹胸,下身菱格花草纹缀珠三襴裙,抹上了栀子花香膏,墨发梳成了双髻,簪着一只青玉凤头笄。
对着他懵懂一笑,如同初夏清晨绽放的栀子,清新优雅,恬静怡然,温柔地触动燕驰的心尖。
他嗤笑一声,读书认字,怎么能让她高兴成这样。
女使们鱼贯而入厅堂,陆续从梅花食盒里拿出一份份朝食摆好,燕驰放在园中的小厮小满便来请人过去用饭。
燕驰牵着云初过去,等她坐下,吓了一大跳,满满一桌子。
面如虾红的红丝馎饦,薄透似纸的玉蝉羹,如雪色的鳜鱼粥,香气扑鼻而来的乳糕,热气腾腾加了香药的蜜糕,人参白术茯苓粉制作的五香糕,惯识春山的笋蕨馄炖,外加六碟各种酱瓜小菜,还有珑缠桃条、雕花金橘、姜丝梅、缠梨肉等蜜饯凉果。
“多吃点,长点肉,等于攒嫁妆了,再瘦下去,你就天天住这里,等吃胖了再回去。”燕驰连夜调拨了些女使过来,就为了多做些好吃的,把他这位心尖尖喂胖一些。
自从跟了他,一天比一天瘦,他都无语了,好像他苛待她,没给她饭吃似的。
眼看着瘦成一把骨头,跟个纸糊的纤瘦美人似的。
“我还好吧,只是长在了···该长的地方······”她看看四下无人,低声说道。
这一顿,她努力吃掉了大半碗笋蕨馄炖、小碗鳜鱼粥、两块乳糕。
燕驰看她吃的很香,吃的也很努力,老怀欣慰,“以后想吃什么,还可以每天给你送到铺子里。”
“真的?我准备过几天就去延和坊修几个铺子出来,带欢儿和青木过去监工,朝食可以送一份到花果铺吗?我带去延和坊中午吃。”
她要在空间内干农活,带些吃的过去,免得空腹干活。
“干嘛不直接中午送到延和坊?”
“天气那么热,让人中午跑过去,多不好意思。还不如早上给我带着,再说,我也想让苏叶百薇都尝尝。”
燕驰一怔,“你喜欢吃乳糕,我让他们多做些,回头带回去。”
两人吃完朝食,就去了燕驰的书房,他知道她认识一些字,便从最角落的书架上拿了《三字经》、《百家姓》、《幼学琼林》、《千字文》、《千家诗》。
从《三字经》开始,他抱着她,发现笔画简单的字,她都认识,笔画稍微复杂一些,就不认识了。他只能猜测,也许是小时候家里开了蒙,在宫中也学了些。
他铺开纸张,研好墨,让她认真写几个字给他看,不要像以前那种鬼画符。
发现她握笔时,胳膊手腕姿势还可以,悬腕枕臂,背挺腰直,只是那两个字,实在是写的不堪入目。
燕驰这辈子,看过普通人写的字,也看过名家大儒的字,但是无论怎么比,实在是没看过比眼前更丑的字。
他瞪大眼睛,认了好一会,那两大坨墨迹,竟然是——“燕驰”,出自他娘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