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安南还在舌战群儒。
“这是我的挂号记录,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我来沪江一院看个心脏怎么了?马上给我滚,不然抓你们送去警察局!”
张大锤的小弟折返回来,凑在他耳边小声道:“没看着人呐,是不是消息有误。”
张大锤:“……”
安南突然来公立医院,居然真的是来看病的。
现在,他得担心担心自己要不要吃官司了。
一声令下,狗仔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医院。
安南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
就在此时,徐家曦满脸颓废走回病房,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完全无视了他,然后定格在窗户边发呆。
安南从她后面绕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不想活了?”
徐家曦吓了一跳,顾不上他是自己的客户,鬼哭狼嚎着,“我……我真的完蛋了!我真的是被你害死了!”
安南耸耸肩,“咋啦?你杀人了还是放火了?要进监狱凌迟处死了?”
徐家曦梗着脖子,猩红着双眼,声音哽咽,“我和我姐夫约过。”
“我曹,牛逼!”
安南直接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吾辈楷模!”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徐家曦赶忙解释,“那个时候他还不是我姐夫!后来……反正就是巧合,他就变成我姐夫了。”
徐家曦越说心里越不安,声音也越来越小,怎么听都像是在狡辩。
“我刚才不是躲狗仔吗?然后我看我姐夫正好在那边,我就去抱了他,然后就被我姐看见了。”
她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头。
又把刚才的事情盘了一遍,到底是那一步出错了,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
安南露出了很无语的表情,“这有啥啊?为什么要用这么多理由来解释?就算真出轨了又怎样?”
他想点根烟,发现医院抽不了,只能塞回去,深呼吸一口气,“在这个时代,这种事见怪不怪,你最多就是被蛐蛐两句。”
徐家曦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哗啦啦的流,“可是我和我姐关系很好的,我不想伤害她,更不想让她讨厌我。”
她想到褚思宁那张失落又麻木的脸,心想她一定对自己失望透了。
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撕心裂肺的徐家曦,安南抽了两张餐巾纸,递到她面前,冷不丁道:“你知道我之前当小三的事情吗?”
徐家曦被他的话炸裂到了,眼泪都一下子收了回去,“什么?!”
安南蹲在她身边,语气平静,“你看我这样的大明星都没人在乎,你算什么,你的世界没有那么多观众。”
徐家曦:“可是……”
安南冷哼,“可是什么可是?当时热搜直接爆了,不止我,我所有亲戚家都被各种粉丝狗仔堵得水泄不通,但是两个星期后,就没有人在乎了。”
徐家曦想起来了,那个时候安南第一部剧刚火,事业上刚有点起色,立刻就被雪藏了好几年。
她小心翼翼确认道:“所以那件事是真的吗?”
安南直言道:“当然是真的喽,娱乐圈传出来的东西,越炸裂的真实。那个时候我们在拍电视剧,我是男主,她只是一个女配,我知道她有老公,但我就是爱上了他。
他越说越上头,好像在讲话剧台词般慷慨激昂,“我在天天诅咒她离婚,她老公赶紧出轨,就算和恶魔交换灵魂也无所谓,可是他们关系那么差就是不离婚,我能怎么办?”
“我只是比他晚认识她,凭什么我们就成了不能在一起的爱人了?”
徐家曦听到他说的话,整个人都凝固住了。
安南在她的眼前挥挥手,“怎么了?你看那么多书,理解不了吗?”
徐家曦回过神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还没擦干净,又止不住的流。
安南发出了一声长叹,“我就想告诉你,别那么在乎别人的感受,人生就是一场巨大的镜花水月,到最后都是一场空,触手可及的幸福最重要。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你姐夫,而不是你姐会不会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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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书祯还没照顾魏瑾禾两天,自己也染上了甲流,直接给他发高烧烧晕过去了。
后来那是腰酸背痛,每天一早起来就抱着水池吐。
过了十几天,倒是不吐也不痛了,就是元气大伤,连出去玩的力气都没了,每天都是懒洋洋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做什么。
魏瑾禾跑进他房间,十分兴奋道:“你快点起来呀,有大热闹看!”
魏书祯醒醒鼻子,懒懒回道:“我们家又怎么了?”
“你哥犯下了塌天大祸呀!褚思宁要退婚了!”魏瑾禾满眼的幸灾乐祸,兴奋得拉着他
她之前也略听说些,她这个继子表面看着正经人,其实私生活可乱着呢。
当然他爸也好不到哪去,所以管不了他,只要他不闹到明面上,啥事没有。
可偏偏自己没藏好,被褚思宁发现了,现在都跑到家里来退婚了。
魏书祯还晕晕乎乎的,就被魏瑾禾拉去客厅看热闹。
一去就看到薄禄康的手死死捏着拐杖,铁青着脸,对褚思宁道:“等你爸妈过来了我们再说。”
褚思宁只身一人,语气倒是十分坚定,“这是我的婚姻,和我爸妈没有关系,他们来不来结果都一样。”
徐立雪的态度她知道,她绝不会同意自己退婚的。
在婚姻这件事上,能做出决断的,只有她自己。
她绝对不能在依附着她妈生活。
薄禄康的手松了松,知道她来意坚定,不好糊弄,只能认真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思宁看了薄世钰一眼,他依旧一脸无所谓,想来也早就做好了有这天的准备。
这更让她下定了决心,她深呼吸一口气,直言道:“他有喜欢的人,我不想拆散别人,和一个不喜欢我的人结婚。”
薄禄康下意识觉得这个理由有些无厘头,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结婚就和买卖似的,没有喜欢不喜欢,只有合适不合适。
但她既然都提到明面上了,他不得不装模作样处理一下。
他眯着眼睛,转头看向一边的薄世钰,严肃问道:“她说的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