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手撑着着自己的精致小巧的脸,对他眨了眨眼。
魏书祯愣了愣,笑道:“确实难找。”
徐家曦道:“那你担心什么呢?”
她虽然总是不自信,倒是怕啥都不怕和人比美。
魏书祯说要带她去定制一件旗袍。
她有些抗拒道:“我穿旗袍不好看。”
徐家曦面对旗袍总是有点羞耻心。
还记得初中的时候,她就在活动日的时候穿了件旗袍,她一开始还挺开心的,结果一到教室就被几个男生围着嘲笑。
笑她是奶牛,又说她像动作片女演员。
班主任也找她谈话,说她要注意自己的穿着,别一天天的不知检点,随便勾引男同学。
徐家曦回家后哭了一晚上,杨秀萍第二天跑到学校狠狠训斥了老师。泼辣的性格把班主任骂得狗血淋头。
要不是班主任垂着脑袋诚恳和她道了歉,她就要闹到教育局去了。
只是后来徐家曦也不会穿旗袍了,就算吊带包臀短裙,肆无忌惮往身上穿,她也不会穿旗袍,总感觉把高雅的东西玷污了。
试穿时,她选了一条香槟色宋锦旗袍,上面的梅花图案都是手工绣的,一针一线皆做工不凡。
她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太隆重了?”
魏书祯摇头:“我都觉得太素,衬不了你的脸。”
他看徐家曦有点为难,“你不喜欢算了呗。”
徐家曦还是换掉了,说:“我穿条素点的衣服,见家长不兴太张扬。”
魏书祯道:“行呀,你想穿什么穿什么。”
最后徐家曦穿了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又把一直披着的头发盘起,用一根簪子挽着,让自己显得优雅又知性。
不过,她照镜子的时候,还是感到一股诡异的不和谐,好像凌冽冬日的梅树枝头莫名其妙开出了大片大片的垂丝海棠,压得树枝喘不过气。
衣服即使再保守,也遮不住自己过度发育的身材。
看来她无论怎么穿都不会显得有像是书香门第出生,徐家曦失望得叹了口气。
魏书祯不知道她为什么穿得这么漂亮还不开心,问道:“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徐家曦问道:“你觉得我今天穿得好看吗?”
魏书祯不假思索,“当然好看喽。”
徐家曦知道他是认真,不是在糊弄。
只是她自己老是多愁善感,带着一股自卑。
快到他家的是,魏书祯突然提醒道:“对了,我哥晚上可能会回来吃饭,我谁都不怕就怕我哥,你可千万别去招惹他。”
徐家曦被他逗笑了,“我莫名其妙招惹他干什么?”
魏书祯:“我怕他恨屋及乌,欺负你。”
徐家曦觉得他的想法怎么和学生一样单纯简单,她问道:“你哥多大了,应该比你大挺多吧?”
魏书祯:“六岁来着。”
徐家曦在心里估摸着算了一下,“那都快三十了,还会这么幼稚吗?你只要不和他抢家产,他才懒得管你的事情呢。”
“哼,谁知道呢?”
魏书祯道:“他老会装正经人了,表面上和你推心置腹,等你说错了什么话,转头就阴你一把,你是不在我们这种大家族里混,不知道这些人多坏。”
魏书祯不想回家,还有原因就是每次一回去,就要听他们话里话外阴阳怪气。
他都不知道他妈是怎么忍到嫁进来的,要是他宁愿穷困潦倒一辈子,也不当黄金笼中雀。
想起那个时候他刚搬进别墅,学习成绩不好,也不敢和家里说,他哥竟然愿意教他功课教到他半夜,他一度以为他哥是个好人。
结果没几天他考试没考好的事儿就传到了他爸耳朵里,挨了好一顿揍。
他哥不仅没求情,还煽风点火,让他爸没收了他的手机。
那个表情冷得如屋檐上掉下来的冰凌,刻薄而尖锐,他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冷漠的表情。
“我知道了。”徐家曦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我保证一句话也不和他说。”
他们家的门就和封建王朝时的围墙一样高,里里外外都封得严严实实,不带一点漏窗,能让外面的人窥探到里面人的生活。
旁边就明明白白树着一个监控,监控下面还挂着一个牌子,蓝底白字,清晰写着,“私家住宅,谢绝参观。”
她抬头看去,一款颜体书法匾额高悬,上面写着四个字:“沧浪别墅”
“你家住园林啊?”徐家曦着实有些惊叹。
魏书祯嘚瑟道:“不好意思,哥们家里确实是有点小钱”
随即又叹了口气,“但都和我无关。”
大门缓缓打开,车子驶入地下室。等到坐电梯上来,走进庭院,徐家曦彻底惊呆了。
这不就是拙政园吗?
完全仿照苏式园林设计,粉墙黛瓦,竹影潇潇。还有曲折回廊,和精心的雕琢的人工湖,旁边假山林立,锦鲤戏水,更添几分动态美。
湖心个亭子,亭子上挂了褐黄色的纱。外面折过来的墙上雕了图案,正好漏了光,那阳光就疏疏落落洒在上面,别开生面。
又走过来一段曲折的长廊,才到了所谓的客厅。
客厅里摆设非常古典,家具设计皆仿照明代,上面还高悬一块牌匾,上书:“月影天境。”
魏瑾禾一身翠绿色旗袍,头发用一根紫檀木簪子盘着,脚上是一双锦缎做的鞋子,一看就知道不用怎么走路。
她懒洋洋走到他们面前,一口吴侬软语,“来了就快点坐吧,别搞得我们家不待见人一样。”
“那是你妈?”徐家曦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