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宁玉第二次坐飞艇，这次他自己就带着晕船药，只是这药倒不像是治晕船的，倒像是直接让人昏睡过去忘记坐船的。

一上飞艇宁玉就在房间里晕着晕着睡着了。

因为时差的原因，到七军区已经是傍晚了，谢清越也不想兴师动众的，只是让大家各自下去休息，明早在一同议事。

谢清越将宁玉带到了军区内，这次宁玉的名头是实习的机械师，两人闲聊着走到宿舍。

宁玉：“柳家花了这么大的功夫，没有找人来‘监军’吗？”

谢清越：“肯定有。”

七军区的晚风比首都星还要凛冽几分，宁玉呼出一口热气，立即成了一团水雾。想着这么冷，他动着小心思牵起了一旁谢清越的手。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宁玉趁机将另一只手也拉在手里，给谢清越暖暖，“你觉得他们会在哪里安排人呢，要不要特别注意些。”

谢清越习惯了，碰到宁玉热乎乎的手一时之间有些意外，正想拒绝被宁玉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零碎的应该各个层次都有，这些倒不用太注意，毕竟这些人也牵扯不到什么重要的事情。”

宁玉觉得两手牵着也不好走路，退而求其次先将谢清越一只手揣在他兜里，先集中注意暖着一只手。

“我觉得副指挥就挺可疑的。”宁玉跟上继续说道，“柳家都能左右投票，军部塞个副指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谢清越笑了：“你倒是精。”

“齐策是普通家庭出身，现在都是挂着闲职，柳家人应该也接触过他，但是他人还不错，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谢清越顿了顿，说起了今天办公室里的事情：“……苏衡觉得他应该是被柳家压制住了，所以这两年有些行为有些没有章法。”

他没有明确指出，但宁玉知道谢清越说的是何明光。谢清越和他的事情他了解的毕竟是旁人的只言片语，本不想多言，但是他看的出来谢清越对这段关系并不是那么豁达。

或许正是因为在意，所以才难以对这些嫌疑释怀。

宁玉听到了其中的未尽之语：“你还是在怀疑是吗。”

一切都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明，而且何明光回来的后一系列行为都挑不出错，甚至一如往常，只是因为军务繁忙疏远了许多。

“是。”谢清越有时候也觉得是不是自己过于斤斤计较，“那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他甚至可以是听了柳家的话才来的。”

宁玉越听越奇怪，忍不住问道：“这些你没有和苏哥说吗？”

谢清越回道：“没有。”

苏衡现在几乎是谢清越左膀右臂的存在，宁玉心跳快了几分——为什么这些不同苏衡说，反而同自己说这些。

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谢清越应该是有别的考量在里面，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是离谢清越更近的人，还是忍不住的有些心动。

虽然知道自己继续问下去可能会后悔，但是宁玉还是追问道：“那……那你为什么同我说这些？”

谢清越也愣了一秒，回道：“可能……你是旁观者？”

说完连谢清越自己都不信，他不是随便与人说起这些的人——旁观者可能在下一秒也会变成局中人。

自己……是不是有些时候对宁玉太放松了些。

宁玉没有听见自己想听见的也不气馁，只是将谢清越暖和些的手放进他的衣兜，走到谢清越另一侧暖起了另一只手。

果不其然，刚刚的一丝热气早就没了。

“你有怀疑是正常的，毕竟前面的事情还没有定数，”宁玉徐徐开口，包着谢清越的手不想让一丝风漏进去，“不过也没有关系，这次你不是一个人了，后勤有苏哥把持，你的机甲我……我和老高他们都会仔细把控的。”

本来想自己打包票，最后怕自己的心思太明显，又把老高他们加上了。

谢清越突然笑了，笑的释怀。

宁玉寻声看去，深蓝色的眼睛被灯火点的亮亮的，清俊的容貌在光影下更像是让人移不开眼。

发自内心的笑容灿烂的不像话，让他舍不得一开目光。

“我说的有什么好笑的吗？”宁玉讪讪的开口，心里却希望谢清越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也无妨。

谢清越只觉得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回握宁玉的手继续道：“没什么，夜深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当初和他玩心眼、见面就打了一架的宁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这样安慰他。像是无心插柳般，一颗小树苗逐渐长成，想要为他遮挡些风雨。

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他曾经对宁玉说过：“我从不怀疑真心，但真心瞬息万变。”

真心易变，但真心从来都难能可贵。

能收获这份宽慰，或许一切还没有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