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得的信任。
被寄予众望,也关乎到自己在谢伯面前的脸面,宁玉今天格外慎重。
好在一切顺利,这次的玫瑰花饼比上次给谢清越做的还要好上不少——至少大小没有忽大忽小了。
新出炉的玫瑰花饼被谢伯尝了一口,然后就是一连串毫不吝啬的夸赞,夸的宁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宁玉自己做成了满汉全席。
又一锅玫瑰花饼进了烤炉,宁玉看着还冒着热气的玫瑰花饼,想着给谢清越带些尝尝。
宁玉和谢伯打了声招呼,让他看着点烤炉,就端着东西出去了,没看到谢伯有些纠结的神色。
这些日子他也将这里的房间摸熟了,谢清越一般在三楼待着处理事情。
上了三楼,往日谢清越待着的书房也没见到人影。宁玉端着盘子转了一圈,路过窗口,看到了在花房门口的谢清越。
最近的气温骤降,对于宁玉来说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这么冷的天谢清越不进去缓缓,在外面吹什么风。
下楼往花房走,宁玉三步并两步走到谢清越跟前:“干什么呢,怎么不进去。”
谢清越这才回神:“你怎么来了。”
宁玉看着谢清越鼻头冻得通红,脸色也很苍白,空着的一只手连忙拉着谢清越先进去躲躲。
果不其然,手也是冰凉的。
将玫瑰花饼搁在花房的小桌上,宁玉双手抓住谢清越的手给他暖暖,忍不住开口道:“伤才好了点,就在这里吹冷风。”
零星的温度在指尖漫开,谢清越才后知后觉的觉得有点冷。
被宁玉教训了也没有恼,只是开口解释道:“刚才在想事情。”
宁玉说完才觉得自己口气有点冲,见谢清越没有在意才放下心来:“明天还要回去复查,万一没好全怎么办。”
“不过是吹了阵风。”谢清越听到也笑了,视线在花房内一扫,没有看见应该开的正好的玫瑰。
低头一看,就破案了。
谢清越觉得缓过来了,伸出手朝那边一指:“谢伯可宝贝他的花了,怎么被你薅掉了。”
宁玉放手:“他听说我给你做过玫瑰花饼,就直接薅给我了。”
碰了碰盘底,果然已经凉了,宁玉说道:“已经冷了,要不我们回去吃热的吧,马上有一锅要好了……”
话音未落,谢清越就拿起一块玫瑰花饼,直接咬了一口。
和上次差不多,随着谢清越咬下,酥皮层层破开,尝到了里面的玫瑰花馅,虽然有些冷了,但还是很好吃。
“很好吃。”
虽然谢清越神色如常,但是宁玉看到的却不是这样——层层叠叠的黑纱缠绕着谢清越。
——他在不高兴。
但宁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
谢清越不知道宁玉在想这些,他今天是有些心情不好。也许是在这里待的太久了,昨晚还梦到了许久未想起的父母。
梦里的事情记不清了,但大抵不是个好梦。
他今天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花房,等意识到自己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不敢抬脚进去。
——似乎只要不进去,母亲就在花房里悠闲的侍弄花草。
其实他对母亲在花房的记忆并不多,只是有个朦朦胧胧的印象,毕竟当时他年纪还小,等他年纪稍大点,母亲都在研究所忙碌了。
有些话压在心里,像是磨人的刺,虽不伤人性命,却时不时地会刺痛。
“小时候父母对我很严格,天天的都是学习训练,难得的假期不是跟着父亲去军区,就是跟着母亲去研究所。”
谢清越也不知道想说什么,就这样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当时只有前线有战事,我才会被松两天,”谢清越说起也觉得好笑,“那时候不懂事,恨不得他们天天在前线,但时间久了又想他们。”
“周而复始,我以为会一直这样。”
谢清越父母的事情他大概也知道,一场意外,刚死里逃生的谢清越就忽闻噩耗,父母双双遇难。
亲人离世,旁人的安慰最是徒然。
宁玉他自己经历过,只是耐心的听着谢清越的述说——谢清越需要的从来不是拯救,他足够强大,他只是偶尔需要一个陪伴的对象。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最后风声渐大,谢清越看着天色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应该快吃晚饭了,回去吧。”
回去后,谢伯早就准备好了晚餐,谢清越也早就回复了平静,三人在桌上同往日一样。
饭后谢伯拉住帮忙收拾的宁玉小声道:“小谢怎么样了,你们刚才去哪里了。”
宁玉以为谢伯也看出了谢清越心情不好:“还好,刚刚我们在花房聊了会儿。”
听到这些的谢伯长叹了一口气,花白的头发似乎都更沧桑了几分:“我估计他没有和你说,但今天其实是先生和夫人的祭日。”
“平常这一天他几乎都不在家里,偶尔在家也是一个人待着。”
谢伯忧心忡忡,看着宁玉却多了几分宽慰:“今天他愿意同你聊天,应该真的将你当自己人了。”
宁玉却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