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刨根问底：“那是？”

徐星星对秦风露出欣赏的目光：好小子，有前途！

“继母。”

祁容礼叹了口气，“他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他父亲两年后娶了户部郎中的嫡女罗梦莲，续弦不久他父亲便与世长辞，虽有姑姑帮衬，不至于使得周家没落，但那几年周家确实不易，里里外外都是他继母操持。”

懂了，小妈文学。

“罗梦莲身娇体弱，不久前因病去世，他以正母之礼将其风光下葬。”

祁容礼顿了顿，严肃道，“不论动机是何，他为母害人已是定局，我必将此事呈报给州府大人，可……”

“什么？”秦风问道，“祁前辈有难言之隐？”

“州府大人虽对民生颇为重视，但听闻他曾受恩于吏部尚书。”祁容礼没有说下去，但都知他是什么意思。

庆州大雪连绵月余，百姓仍可安稳度日，州府大人的功劳不可谓不大。但百姓与自己的官位在他心中到底孰重，谁也不敢断定。

“周无暇害人无数，难道他还能包庇不成？”秦风道。

“如今大雪封城，消息本就闭塞，州府现在对庆州可谓只手遮天，若是州府大人为保官职，将消息强行压下去，”方知鸣锁眉道，“那仅我们几人很难为蓉君和那些枉死的女子申冤。”

徐星星不服道：“便是他们将消息压下，我们手握证据，难不成就毫无办法了？”

“一介凡夫，我们还怕他不成？”秦风猛得啪了一下桌子，“实在不行将那周无暇押解送京，扔到皇帝面前，看他管不管！”

“师姐，我们有何证据？是那不会说话亦无记忆的女鬼吗？”方知鸣道，“你们不知凡间之事，先皇死时皇帝尚且年幼，现如今的朝政皆为太后把持，你便是扔到皇帝跟前，也不见得有用。”

“长相呢？蓉君的魂魄与她身体外貌相同啊？这不可作为证据？”

徐星星不能理解：“便是皇帝权利被架空，那太后可是个是非不分的人？这都多少人命了？她还能不管？”

“吏部尚书现在乃是她的亲信，她不见得会站在我们这边。”祁容礼道，“况且，周倾应是有无数法子让州府相信这身体不是蓉君的。”

“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赏雪？”

“当然是为除魔，”方知鸣道，“可周无暇是人，如今的昆仑已无太多精力插手人间之事……”

“那若有魔物呢？”小黑突然开口。

“魔物？你们见到魔物了？”秦风问。

“结界之中有魔物气息。”

徐星星很是纳闷：“你怎么不跟我说？”

“说也无用。”

是，反正也进不去。

“逐魔大战后，世人皆对魔族谈之色变，若是周无暇私藏魔物，那便是他姑姑也护不住他。更何况，”

祁容礼看向众人，“州府大人的父亲便是死于魔族之手，他平生最恨的，便是魔物。”

秦风立马来了精神：“那我们何时去绞杀魔物？”

方知鸣看向祁容礼：“祁前辈，那我们该当如何？”

祁容礼手指轻扣桌面：“明晚州府大人宴请众位商人，届时我会向他告发周无暇。”

徐星星微微皱眉：“得想个法子进去结界才行。”

“师姐，我有办法。”林悦柔声道。

众人大致商量好明日计划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

深夜寂静，连风声也无。

已是子时末，徐星星还坐在门口走廊边发呆。

小黑难得见她如此安静，想起她今日见到沈蓉君身体时那副惊恐模样，便坐在她的一旁：“还在害怕？”

“害怕什么？”徐星星回过神来。

“沈蓉君。”

徐星星摆摆手：“那倒没有。”

八卦味儿太浓，惊恐早被驱散了。

那为什么不开心？小黑想如此问，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竟如何也问不出来。

他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亦不知她在想什么。

良久，她开口，语气缥缈：“小黑，你觉得人命可分贵贱？”

“不分。”

“为何？”

“区区人命皆为蝼蚁，蝼蚁可有贵贱？”

“……”

她就知道人跟狗没有办法探讨深度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