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魏清潭正应付着格外缠人的树枝,这段时间由于白石在场,魏清潭都不允许树枝靠得太近,把陷入热恋期的某狼急坏了。
树枝的爪子揽住了女孩的后腰,粗糙的触感引起一阵颤栗,魏清潭瞬间涨红了脸,正欲开口制止,抬头对上那双绿色的眼睛。
静谧的幽潭掩藏着危机,细细看去,又似乎有暗流汹涌,将人淹没。
“老婆…”树枝已经能熟练地撒娇:“你可不可以也抱抱我?”
他将脑袋蹭到魏清潭脖颈间,抬起魏清潭的手按在了自己毛茸茸的耳朵上。
“树枝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没有,你别分神好不好?”
“真的有声音!”魏清潭把狼推开坐起身来,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魏清潭医生!魏清潭医生在吗?”
树枝趴在被褥上,身后的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耷拉着眼皮一副狼生无望的样子。
听觉如此灵敏的树枝怎么可能没听到帐篷外的声音,不过是一只兔子罢了。
这些兔子可真讨厌,有事没事就来打扰他们小夫妻。
“你是?”魏清潭拉开拉链,看见了一只陌生的兔子。
“我是白石的妹妹绿芽。”
“绿芽。”魏清潭点了点头,有些急切地追问道:“是白石出什么事了吗?”
“白石现在在兔群呢,倒是魏清潭医生你快走吧!”绿芽立起身子,尽管有些害怕眼前这个奇怪的生物,还是鼓起勇气道:
“兔族长辈们说,等白石回去了,它们就要把白石抓住,然后毁掉你们的洞穴…呃…你们的帐篷。”绿芽满眼羞愧:
“我没能叫住姐姐,至少还能告诉你们,你们快走吧!”
“可白石她…”“不要担心。”
绿芽打断道:“白石是我的姐姐,我和妹妹们还有白石医院的其它兔子都会去救她的,然后我们会一起去更远的地方,扩大族群,白石会成为我们的首领。”
“…”魏清潭被眼前这只兔子眼中的笃定震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开口道:
“兔群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和白石救了兔群不是吗?为什么反而招来这样的后果。
“因为姐姐她太特别了,这样的特别在兔群里并不受欢迎…”绿芽不着痕迹地看一眼床上的狼:“还有就是…兔群发现了一只被…被咬死的兔子。”
魏清潭几乎立刻反应过来,她回头看一眼树枝,对上一双迷茫的眼睛。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来告诉我,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一定要救出白石!”
收拾行李对魏清潭来说很简单,她只需要把东西连成一片,随手触碰其中一件的同时让树枝咬她一下就能把所有与她直接或间接接触的东西都带走。
“咬吧。”魏清潭把手臂伸到树枝嘴边,虽然被咬过无数次了,但出于回避风险的本能,她每次都还会紧张。
“我真的没有咬兔子…”
“…”
“我真的没咬兔子!”树枝急得快哭了。
“我知道了!快咬我一口。我走了之后你下山,躲到森林里去,要不要给你留床被子。”
“不用…”
就这样,魏清潭连带着他们住了一个多月的小窝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树枝从雪堆里把魏清潭送给他的那件衣裳挖了出来穿上,再把斗笠带上,雪地里还安静地躺着一束花和一张纸。
纸那是魏清潭写给他的情书,花是魏清潭送给他的新婚礼物。
树枝将那张纸揣进袖子里,将花瓣几乎掉光的花束塞进怀里,最后看一眼帐篷原本的位置,迈开步子往山下走去。
黄昏把雪变成金砂,铺满了原野,树枝不过是广袤无际中一粒渺小的灰点。
树枝觉得委屈,胸口发堵,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体味到这种感受:就像是吞了块石头,咽不下又吐不出。
他的脑海里全是魏清潭回头看他的那一眼,以及那片刻的沉默。
为什么不相信他?因为他是狼吗?可他也是她的伴侣啊。
雪在树枝头顶的斗笠积聚薄薄一层,斗笠的边缘,却见一颗晶莹的珠子忽地落下,砸在雪地中不见踪影。
眼下的季节,还不是雪花融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