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离开狼群,狼群也尊重她的选择决定放她走,头狼是只仁慈的狼,它亲吻蝴蝶的额头,就像亲吻小时候那个倔强的狼崽时那般温柔。
至于树枝,他默认自己是蝴蝶的嫁妆,跟在姐姐和姐夫的屁股后,踏上了未知的征途。
听到这里,魏清潭的脑海里似乎浮现出三只灰白色的背影,莫名的触动。
“那你们以后要去哪里?”她问道。
“不知道,姐姐说去哪就去哪。”树枝满足地叹口气,好像只要在蝴蝶身旁就拥有无限的安全感。
黑暗中魏清潭朝着树枝的方向看了看,模糊的轮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自从那晚以后,蝴蝶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指示,每天除了奶孩子就是打猎,树枝和魏清潭则作为保姆负责看孩子。
除了看孩子,魏清潭还给自己找了别的事做。
她来的时候身上穿着医院发的深蓝色洗手服,外面穿着一件自己的深灰色外套,里衬带有一些薄绒毛,脚下踩着一双运动鞋。
天天睡在地上,和狼一起生活,她的衣服早就脏得让人难以忍受,魏清潭常常觉得身上没有一处不痒。
可她既没有走出山洞的勇气,也没有在三只狼面前裸奔的决心,只好硬生生忍了下来。
可今天天气实在不错,昏暗的山洞里都被灿烂的阳光照亮了许多,鸟声悦耳,秋风和煦。
树枝说什么也要带着魏清潭出去玩,蝴蝶和咬风前些天猎到的猎物不少,就算今天不出门也没问题,于是也默许了两个保姆出门放风。
魏清潭在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踏出山洞,秋阳高照,暖融融的包裹着身体,眼前是一片盎然绿意。
走进密林里,又因为阳光无法触地,感受到一阵幽凉。
树枝依旧保持着人形,他强烈的好奇心把魏清潭折磨得够呛,白天夜里都求着她多说一些关于“人类社会”的事。
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哪,就像十万个为什么成精。
但现在他却安静下来,默默地跟在魏清潭身后,绿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好像生怕她忽然撒腿跑了似的。
最近是魏清潭的生理期,刚开始浓重的血腥味把狼们吓了一跳,她解释了许久树枝才放弃了扯她裤子,为她查看“伤口”的意图。
可身处荒岭没有卫生巾,魏清潭只能任由血迹在腿上干涸,所以魏清潭不想逃跑,至少现在不想,她现在最纯粹的渴望是找个有清洁水源的地方好好把自己洗干净。
“树枝,我想洗澡,哪里有水源?”
树枝在空气中嗅闻片刻,随后主动上前带路,可是带路也不安心,一步三回头地盯着魏清潭,有一次绊倒脚下的树根,差点摔倒。
“我不会跑的,更何况我也跑不过你。”魏清潭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真的?”树枝不信任道。
“这样吧,我牵着你的手好吗?”
“什么是手?”
“你的前爪给我。”
狼人的手指依旧是厚厚的狼爪,虽说有分指,但远不如人类手指灵活,魏清潭用她灵活的手指,握住了树枝的爪子。
她感受到树枝粗糙的掌垫摩擦着掌心,源源不断地传递着炽热的温度。
树枝低着头看着交握的双手,他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身后的尾巴却诚实地摇了起来,还摇得十分欢快。
人形狗狗…魏清潭想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
很快一人一狼来到了一条小河旁,魏清潭用在路上收集的宽大树叶把自己裹起来,接着把脏衣服用河水浸泡洗干净。
虽然没有洗衣液或是肥皂,但用清水洗总比不洗的好。
至于怎么洗澡,魏清潭可不想跳进河水里,这水看着的确清澈见底,但要是遇上什么寄生虫都够她喝一壶了。
保险起见,她取下内衣里的海绵垫,汲着水,在岸边给自己简单擦洗了一遍,溪水虽然冰凉,但好在阳光充足,她也没觉得太冷。
做完一切后,魏清潭朝着下游方向看去,浅灰色的大狼在小溪中扑水捕鱼,玩得不亦乐乎,看得魏清潭也想干脆跳进河里玩水。
她抿了抿唇,纠结半晌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扭头看向了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