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后知后觉地发现:咬风这次可能带回来个不得了的家伙。
明明刚才还在瑟瑟发抖地求他放了自己,现在居然敢当着姐姐和咬风的面吃掉它们早夭的孩子。
难道是饿昏了头?树枝的眼球滴溜溜地转向姐姐和姐夫,看见他们也一脸震惊,接着便看见咬风龇起了獠牙。
要救她吗?
来不及想太多,树枝慌张地大叫一声,猛地朝魏清潭扑过去,希望及时打断她的作死行为,可这人居然闪身躲开了。
“别打扰我!还想不想当舅舅了?”
她说着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完了继续把小狼头塞进嘴里。
不要说三只狼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就是魏清潭本人也摸不准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毕竟这种不规范的操作不在教科书上,也不在老师的课件里,却是她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她时不时停下用嘴吸羊水的动作,用手指有规律地按压幼崽小小的胸口,希望它的心脏能开始搏动。
也不知道这套动作重复了多少次,魏清潭不可避免地感到沮丧,手上的生命如此温热而孱弱,竟然就要这样匆匆逝去了。
对自己命运的未知和对眼前小生命的怜悯在此刻产生共鸣,魏清潭只感觉眼眶一热,喉咙发紧。
她咬牙抑制泪意,却在视线逐渐模糊的下一瞬听见一声微弱的嘤咛…细小得几乎不可察,但在场的所有狼都听见了。
随后像是为了让所有人听的更清楚一些似的,那声嘤咛变得响亮一些。
“活了!我要当舅舅了!”树枝手舞足蹈起来,看起来像是在跳舞。
魏清潭脸上还挂着一滴泪水,此刻却傻傻地笑了起来,她用纸巾将幼崽身上的粘液和分泌物擦拭干净,再将脐带打结,然后把它放到母狼的身旁:
“你的孩子。”
母狼定定地看了她许久,金黄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最后她俯下头去,温柔地舔舔自己那个刚活过来就忙着要喝奶的孩子。
不到十分钟后,母狼又生下来第二胎,接着是第三胎..
这回有了在旁支援的两脚兽魏清潭,两个孩子刚落地便顺利的喝上了奶。
一共是三只小狼崽,两个姐姐,一个弟弟。
结束生产的母狼疲惫地躺在干草堆中,眯着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公狼咬风则用身体把母子四狼圈在一起,殷勤地为他的伴偶舔毛。
都帮忙接生了,应该不会再吃她了吧?魏清潭想着,找到墙角的位置瘫坐下来。
忙活了半天,她累得几乎可以倒头就睡,但是比起睡意,更让她心烦的是无法忍受的饥饿感。
她忽然想起包里的那包狗狗零食,那是狗粮公司的销售去他们医院推销时随手送的,住院的小狗没有一个不为之发狂。
魏清潭刚拆开包装,肩膀旁就多了个湿漉漉的鼻子..
也许是累到麻木了,魏清潭居然敢徒手捏住狼的嘴筒子,把流着口水的树枝推开。
她将零食倒在手心上,接着将手心递到母狼的嘴边。
“这是零食,可以给你补充能量的。”
每次在宠物医院面对陌生的小狗,魏清潭总会把手递到它的鼻子前,让它熟悉自己的气味后才开始检查操作。
可这并不代表魏清潭不怕被咬,将手掌放在那对尖利的犬齿旁,她能想象到许多可怕的结果。
可是相互信任本就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有些冒险是无法避免的最优选择。
这次她也成功了。
母狼凑近她的手心闻了闻,随后将她手心里的一小堆零食全部卷进嘴里,还意犹未尽似的舔了舔她的掌心,烫烫的。
魏清潭知道她的脸上肯定又露出了傻笑,她没想到狼这样美丽强大的动物,居然会这么好亲近。
至于那个自来熟的狼妖..魏清潭不回头也感觉得到他那如有实质的幽怨目光。
“给你的!”她转身将口袋里最后一粒零食抛了过去,树枝张嘴接住,眼睛瞬间亮得像是有流星划过。
后来魏清潭由于长时间精神紧张,居然靠着石壁打起了盹,再次睁开眼来便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
说是小房间其实并不确切,她依然在之前那个山洞里,不过是山洞的小小角落,背靠石壁,身前是用石头垒起来、仅有小腿高的石墙。
魏清潭感觉自己抬起脚就能跨出这个囚禁她的小房间,但她还是决定不要挑战狼的领地意识比较好。
她抱着膝盖缩在墙角,山洞里只有咬风和那只不知名的母狼在。
幼崽在它们的身体之间努力的吃奶,两只大狼相依偎着,那只狼妖不知道去哪里了。
魏清栎感觉自己胃里过多的胃酸灼烧着胃壁,空荡的肠胃发出一阵阵的哀鸣。
正在此时,洞口处一匹狼逆着光朝她走来,它步履从容,线条优美,更不要说那掠食者特有的、令人颤栗的眼神。
狼先是小跑到那只母狼面前,垂下头想将嘴里的猎物给它,可母狼似乎拒绝了,因为那只狼又叼着猎物跑向魏清潭的方向。
狼当着魏清潭的面停住脚步,只见它的皮肉之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骨骼发出细微的摩擦弹响声,威风凛凛的灰狼居然变成了魏清潭所熟悉的那只狼妖。
树枝将嘴里的猎物甩在魏清潭脚边,状似随意道
“魏清潭,你饿坏了吧?”
可他没有收获到意想中的感恩之词,墙角的女孩瞪大眼,好像看到了什么让她惊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