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年:“小黛儿。”
苏黛一阵恶寒:“还是换回去吧。”
魏玉年果然一笑,眼中清澈明亮:“好,阿黛。”
还是这个称呼像个人,苏黛长呼一口气,也不知道他嘴里怎么能喊出那么肉麻的称呼。
“诶?魏兄我终于找到你了。”宋穆走过来,“魏兄见解独到,我想请教你一桩事。”
他这几日同军中告了假,在镇上陪宋雪和阿枝,这才抽了空深入了解魏玉年此人,这一了解便发现此人同他志趣相投,连喜好都同他相差无几,一时之间相见恨晚。
魏玉年微微一笑:“宋穆兄过奖,请教谈不上,分析倒是可以。”
“诶?”宋穆诧异道,“不是同魏兄说了么,算起来你还比我大上几月,直唤我宋穆便可以了。”
魏玉年微笑不变:“好的,宋穆兄。”
宋穆见他改不过来,暗自摇头,也不知这称呼随了谁。
二人一番话毕,宋穆才发觉苏黛抱着一坛酒站在此处,问道:“阿黛这是做什么?”
苏黛回道:“这是我问沈伯买的奶酒,这酒比起华京城的酒更香醇,酒性更柔软,女子也喝得。我打听过了,别的地方酿不出来这样的酒,若这酒能走出这个小镇,也许便不会缺银子了。”
有了银子,还可以去购置粮草,现在粮食刚播种,要等收成起码还要等三个月,若是有了银钱便可暂解粮食稀缺这一燃眉之急。
只不过这酒这么多年没推出去的原因繁多。边疆太过偏远,不好运送,无论走陆地还是水路都需要花费大量银钱支撑,还要承担盗匪风险,一路危险重重,怕是酒还没到便没了。
宋穆摇头道:“之前不是没人行过此事,但华京口味毕竟同我们不一样,还是卖不出去。”
苏黛想了片刻:“可先通过样品去测试测试,让他们免费品尝提建议,再拿回来改良,无非是甜度不够,后劲太强。待改良后先特供给各大酒楼。物以稀为贵,待有了名气再大量往华京推送,只要华京做起来了,其他地方便会以华京为风向。”
“到时候沿途设立站点用来贮藏,用官道骡马队和驼队的形式运送酒,成本可节俭不少。”
“只是还需打通官府协助,阿兄这一点你没问题吧?”
苏黛眉眼亮晶晶,阿兄那日喝酒的时候她便有这个计划了:“我估摸不出三年,便能建立通往华京的商道,到时候还可输送玉石,茶叶之类。”
宋穆一合掌,夸赞道:“倒是好主意,我有个认识的乡亲,他们家有驼马,恰好要上华京城,我去同他打个商量,后续的事先交给我吧。”
“不过,”他道,“你如何会想到这些?”
宋穆是真想撬开苏黛脑瓜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他竟然觉着这计划有可行之处,之前倒是有商人来这地方打过主意,只是路途太远,密封性差,送过去便变了味,商人便不再打这主意了。
苏黛道:“是阿爹说的。”
阿爹带着她行了好多路,山河录里详细记载了地势风貌,并提出了妥善解决方法,其中搭建商道,粮食种植便写了半本多。她不过是照猫画虎而已。
苏黛道:“我会把方法整理成册给你。”
话落,苏黛突然发觉这两日二人走得太过亲密,她放下酒坛,拉着宋穆走远,见魏玉年没跟上来才忍不住低声道:“还有一件事,阿兄可知,他便是魏玉年?”
宋穆理所当然:“我知道啊。”
知道?
苏黛愣了片刻:“你也知道他便是魏国公府的世子?”
宋穆继续理所当然:“我也知道啊。”
话落,他兴奋道:“我已经将他打听清楚了。”
苏黛道:“那你也应该知道是他将我关在别院,那把火也是他府中下人放的了?”
宋穆愣了两息,随后怒气冲冲,做势要找魏玉年算账: “这我不知道,我去打他一顿。”
苏黛拉住他,见魏玉年面色奇怪的看着这边,苏黛压低声音道:“别去,我这不是没事么,害我那人也得到惩罚了,只是我不想看见他,找个机会将他赶走便是了。”
苏黛话落,宋穆身子僵了僵,随即愧疚道:“阿黛,我还真不能赶走他。”
苏黛诧异:“为何?你都不知道他来是何目的,他一个刑部尚书,不在华京好好待着,这么远来这里做什么?”
“我已经知道了。”宋穆突然沉默,见苏黛不解地看着他,随即轻松了语气,“好啦好啦,我的好妹妹,有阿兄在,必不会让他欺负你。”
宋穆拍拍苏黛的肩,以示安抚,随即唤上魏玉年招呼他去了书房。
魏玉年慢悠悠跟上,向苏黛点头,微微笑道:“阿黛,很聪明。”
但方才他们两说的话全被他听到了,谁让他耳力极佳呢?
魏玉年扬长而去,只留下个早已经暴露自己是苏黛还装失忆的人原地呆愣!
晚间,宋雪唤他们来吃饭,宋穆搂着魏玉年,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将他紧紧揽着,招呼他吃菜,连吃饭都没松开手。
宋雪觉得反常,不由看向魏玉年,只见他面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异样,唯有宋穆用力一紧揽着他的手时唇色便会白上两分。
宋雪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苏黛。一面是两人弟兄和睦的景象,另一面是苏黛心不在焉往嘴里塞饭。
好似发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