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冷笑一声,道:“我当你是心有成算,没想你也是个被人蒙蔽的主儿!”
姚氏被老夫人一番话说的一脸懵,问道:“母亲这是何意?”
魏老夫人冷哼一声却不言,苏嬷嬷扶着魏老夫人坐下,才道:“夫人,听府上小厮说这几日门口一直有个年轻公子张望,今日被抓住了他才闯进来说要见二姑娘。”
姚氏大惊:“竟还有这种事?”
苏黛突然想起明喜也说过她在府外见过那位公子,没想到竟然和魏锦云有牵扯,她想到魏锦云失踪的那一夜,莫非……
她目露担忧。
魏老夫人拐杖一拄地,终于发话:“我已派人去请国公爷和二姑娘过来了,做了什么好事她自己心里清楚!”
姚氏身子一颤,心头突突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魏锦云来后乖巧对众人行了礼,也对着苏黛问了声安,苏黛回一礼。
“母亲着急唤我来所为何事?”
国公爷风尘仆仆,显然方才从城中施粥棚子里回来。
魏老夫人环视了一周,见人都到齐了,开门见山道:“唤你们,是想问问锦丫头,失踪的那一夜去了哪里。”
方才还乖巧安静的魏锦云,此刻面色一白,手指不自觉捏紧,心下有些慌乱,佯装什么都不知晓道:“姨母,那夜我昏迷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魏老夫人笑着,只是那笑怎么看都有些带着失望的寒凉:“你回来那日我便告诉过你,遇到什么事了都讲出来,我们是你家人会想办法帮你解决,可你却含糊其辞,到了今天还是不肯说!”
老夫人目露失望,闭眼,目光中再无她。
眼看往常疼惜她的祖母如今却对她眼含失望,她心中狠狠一沉,仿佛即将要失去什么,忍不住跪下:“祖母……”
国公爷一头雾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转头见姚氏同样面色发白,更懵了。
魏老夫人目光一凌:“把柳笙明带过来!”
柳笙明这个名字一出,魏锦云再多想辩解的话都烟消云散,仿佛失去全身力气,重重跌落在地,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早该知晓,纸是包不住火的。
“锦儿,锦儿——”
柳笙明被带进来,下意识跑向魏锦云。
“锦儿,我打探到你染上了瘟疫,你好些了吗?”
魏锦云却看也不看他一眼。
这场面好奇怪,苏黛默默缩到不起眼处,和苏嬷嬷站在一块。
却见魏锦云突然拂开柳笙明拉着她的手,转身向魏老夫人国公爷和姚氏磕了个头,道:
“我和柳笙明两情相悦,去岁上元便认识了,前些日子探春宴,我心情烦闷,便先出了公主府想散散心,结果路上遇到流民想抢我身上的银子,恰好被柳笙明所救,我不想早早回家,便随他去看诊……”
魏老夫人冷声:“看诊要一夜不归?”
国公爷身躯一震,似意识到什么——
魏锦云又重重磕了个头,满脸泪痕:“锦儿只是行差踏错,锦儿以后再也不会了……”
姚氏声音颤抖,轻轻蹲下手扶魏锦云,眼中含泪:“我问你,你如今可是完壁之身?”
魏锦云不语,豆大的泪珠一滴接一滴落下。
姚氏哪还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她只觉得头一阵眩晕,喘不过气,手上已经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不料那一巴掌被柳笙明挡住,他护在魏锦云身前。
“都是我的错,要打便打我吧!”
国公爷火气上来,撸袖:“你以为我不敢打你?”
拐杖拄地,老夫人声音没了之前的冷意:“好了!”
母亲发了话,国公爷扬在半空的手只得收了回去。
老夫人问魏锦云:“你若与这小子两情相悦,我不是不可成全你,可你如今这副样子是为何?”
魏锦云推开柳笙明,跪走到魏老夫人身前:“祖母……我不愿,我不愿,以我的身份本可以挑个更好的郎君,我……”
柳笙明闻言神色落寞,苦笑一声,垂下了头。
他只是个大夫,家中还有母亲要养,所赚只够温饱,怎敢再奢求其他……
苏黛看着柳笙明目露温柔地看着魏锦云,难怪会在国公府徘徊几日不敢进来,原来他早便知道魏锦云虽心悦他,却看不上他的出身。
国公爷迟来的一巴掌挥到魏锦云脸上:“你既想嫁个好去处,还敢干出那种事!”
魏锦云哭道:“父亲,我错了。”
她只是……只是心情不好,又受了流民惊吓一时情难自禁……
她又转身抓着姚氏衣摆:“阿娘……阿娘你不是最疼我了吗,是你平时告诉我要精挑细选挑个好人家的……”
“阿娘……你帮我说说话啊……你忍心看着我这样吗?”
姚氏心如针扎:“我平时教你的就是这般不知廉耻?”
魏锦云痴愣片刻,心上难受,更多的是猛生的怨气: “你不是自小便教我眼光放高些,要相看个高门贵族吗?”
“你不是对我从来都只会念叨家世家世吗?”
“我只要一做出不合你意的事你就会说这样相不了好人家,说我成何体统,难道我如今这样不遂你意吗?”
姚氏气急:“你——”气到深处竟直直倒去。
“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