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冥并非天生是魔,更不可能生来就会当魔尊。
他也是一路在磕磕绊绊地前进着。
有些话他不会对神思渺说,那会显得太矫情。
但是在乖乖面前,他大可以放松大胆地暴露自己的不足。
“妖界的地貌相对简单,他们主要生存在一片大陆上。当时大陆上的豹族都被勾出了自己的小心思,他们四处撺掇狼狈为奸,之后基本被我灭了族。”
“至于冰棘豹这一支,”血冥思忖着开口,“起初我也不太了解这族,只知道他们避世隐居,住在荒无人烟的冰川一带。”
“后来养了你,我便派宿庚查了一下,冰棘豹似乎是与大陆上的云纹豹有世仇。”
“原本他们同住大陆之上,但因为一次派系纷争,因理念不同分道扬镳。之后一个在大陆一个在冰川,双方互不来往。”
“但冰棘豹王族的传承之宝——自然冰心,对他们云纹族有破阶提升之奇效。自然冰心融于冰棘豹体内,除了自然孕育传承之外,就只有杀了才能取出。”
只是他们不知道唯一的一颗自然冰心到底在谁身上,于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云纹豹他们借了大量外力来攻打冰棘豹一族,还用不少阴损恶毒的方法逼他们投降。
不过,投降只是一个幌子,他们本来就没打算让冰棘豹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场屠戮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直至冰川一带再无冰棘豹的身影。
血冥话意未尽,但云宛白已经听懂了。
看来云纹豹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自然冰心。
他们没有料到冰棘豹族人拼尽全族之力也没有交出传承之宝,而是把所有的希望都留给了王族唯一的后代,用冰川封存希望,用生命保护了她。
云宛白的面色不太好。
这段历史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的她没办法再置身事外。
只是,她为什么没有在传承记忆中看到这一点?
“严格说来,冰棘豹在妖界大乱之前就已经……所以在决定养你之前,我才知道豹族居然还有血脉留存。”
“但我分得清善恶好坏,你们这一支是无辜的,我没有必要再继续追究下去。”
“冰棘豹一族的事完全是无妄之灾,你们也是受害者。”
血冥忍不住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怕她伤心难过,又摸了摸她的脑袋。
现在的云宛白确实气愤,但同时又很无力。
她知道自己是冰棘豹唯一的王族血脉,可她完全没想到祖上竟然是发生了这样的惨案。
偏偏敌人还死绝了,她想报仇都无门,拔剑四顾心茫然。
“这就是全部了,你还好吗?”血冥担忧地问道。
云宛白蔫蔫的,不想回应。
本来她是想装成这样的,可在了解自己的身世之后,她是真有点提不起劲了。
她相信血冥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没有骗她的必要。
那么自己当真背负了血海深仇,可是大仇早已间接的被血冥所报?
不得不说,冰棘豹这一族是真的有种,可作为唯一的血脉,我难道就这点本事?
我要当【冰棘王豹云宛白】,而不是【魔尊爱宠云宛白】
我要让冰棘豹的大名重新在这个世界响亮起来!
豹儿,当自强!
那么,就从薅经验包噶韭菜充实自己开始,不心疼男人,多心疼自己。
云宛白彻底变的“病恹恹”了。
她一直唉声叹气,时而暴走修炼,时而深夜无眠。
这些都被血冥看在眼里,自动理解成乖乖因为身世大受刺激。
它没有不理自己,只是背负上了让人成熟的枷锁,这样的状态血冥很是理解,也更是心疼。
负重前行固然有用,但长期以往只会成为修炼路上的累赘。
血冥更希望看到乖乖只是为了兴趣而变强,而不是像他一样因为痛苦才发狠变强。
他没有拥有过的快乐,但他希望乖乖如愿。
为了让乖乖重新找回原本无忧无虑的状态,血冥绞尽脑汁想了各种方法。
不过他尝试了一圈下来,发现能让乖乖开心起来的还是利于修炼的珍贵东西以及一些人间小零嘴。
这只小馋豹,当真是钻钱眼里去了。
血冥哭笑不得,但又甘之如饴。
等他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把乖乖哄好,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们不由得急得跳脚了。
这和他们预想当中的不一样!
火灼很不高兴,青云并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发挥出足够的作用,反而让尊主大人对这只豹子更上心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好声好气的尊主,他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尊主。
尊主就应该毫不留情,就应该杀伐果断,把一切影响情绪的弱点都通通斩去。
尊主才是这个世界的王!
他不能再放任尊主继续玩物丧志下去了,魔界还未一统,岂能停下脚步。
他一定要让尊主清醒过来,哪怕付出血的代价。
“门主,真的要这么做吗?尊主大人万一怪罪下来的话……”手下小心翼翼。
火灼大怒:“照计划行事,勿再多言?若是怪罪下来,由我一魔担!”
“是!”
另一边,魔殿内。
血冥莫名不安,他遥遥抬头,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嗷呜?”
云宛白的爪子扒了扒他的裤脚,瞪了他一眼,有些没耐心?
正炼丹呢,你抬头瞎看什么,别又糟蹋了这一炉啊。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坏了我的丹药,信不信我挠死你?
“好好好,我不分心了。”血冥乖乖回神,小腿默默承受着来自豹豹爪的攻击。
方才不知名的恶意……
可能确实是他过于敏感了吧。
不多想了,炼丹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