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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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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汶白还没来得及想出个眉目,身子却已经朝何汶柳的方向游去了。

只是何汶柳见他靠近,挣扎的更加剧烈,何汶白好几次呛进了几大口水,眼看快要上岸,四肢无力,他视线越来越模糊。

何汶柳质疑他的意图,用力推开他,他的后脑撞上了岸边岩上的石头,直接沉入水底。

等再次醒来时,何汶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命躺在池塘边,身边是衣衫已经湿透,满脸阴郁的何汶柳,只是还没等何汶白谢他,他便满脸不耐道,住口。

何汶柳的奶娘这时找了过来,看这情形二话不说就开始咒骂他,何汶柳没说话,何汶白也没有吭声,奶娘是夫人的人,只有何汶柳才是何家的眼珠,那些表面的尊敬与爱护就是一层纸,如今沾了水,自然一戳就破。

原本这应当是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可是他发现自己院子里几个性子有些刁钻的丫头连同大小伺候他的,一起被打发了出去,衣食上比从前更是精细了不少。

何汶白开始得寸进尺,叫他大哥,见他的朋友,何汶柳虽然很少应声,却不再反对。

那段时间的何汶白轻盈的快要飞起来。

后来没过多久,阿苑死了。

被发现时他溺死在浮满飞絮的池塘里。

人群之中,何汶白下意识去看何汶柳,却只看到他清淡的脸上面色无波,仿佛在嘲讽着他的懦弱和胆怯。

他忽然感觉那只飞虫又在眼前飞舞。

何汶柳敦促他读书,亲自授他武艺。

一贯执笔的手教他提枪,何汶柳的手是冷的,声音也是冷的,他轻声说,你知道为什么枪头下会有红缨穗吗......

他贴着何汶白,热气喷洒在他的的耳廓,因为杀敌时,在枪头贯穿敌人身体的一瞬间,他们的血会顺着枪杆流到你的手上,人血温热又滑腻,兵器容易脱手。

他浑身颤栗,下一刻只见何汶柳手提长枪。

拖枪——

疾刺——

斜掠——

他虽未披甲,然而长枪在手,他身似惊鸿,枪如游龙,金戈挑破空气的一刹犹如战场破甲之声,何汶白正要格挡,却只见何汶柳侧身闪避,下一秒,他旋身后翻凌空而起,枪尖直挑,裹挟着强烈的劲风,冲何汶白面门,这一刻,他目中尽数浮现出千乘万骑山呼海啸而来,身子已经木然无法动弹,何汶白避无可避,而他身后的木人桩下一个瞬间爆裂开来。

一记惊世回马枪——

红缨如血,何汶白也见识到了何汶柳平时斯文的皮囊下,何等压抑又饱含侵略的底色。

何汶白是及其想得开的人,纨绔公子自心安理得得文不成武不就,何昌安却看他不顺眼,动辄便是一顿鞭笞,可他只要睡前上了药,第二天又是没心没肺活蹦乱跳。

有次何昌安下手实在是狠了,直接打得他昏死过去,半夜惊醒时他发现自己趴在漆黑的房间,伺候他的春琳正在给他上药。

每次他挨了打,春琳总是焚香擦药,格外体贴。

春琳的手指沾着药膏,这种新制的乳膏黏腻,薄荷冰片辛辣呛人,熏得他的精神整个人比平常清醒了几分。

她的手指灵活地游走在他的后背,从皮肉打烂的新伤到已经结痂的瘢痕,她的指尖描摹着纹路,急促的呼吸喷在他的伤口,让他迟钝的脑袋有如醍醐灌顶。

那一个瞬间他忽然明白,那从来都不是春琳因为干活而结茧的双手,而是一双握笔的、执枪的手。

他不是何汶柳,他很没有出息,前方万丈悬崖,后路退不可退,他只敢咬着牙,克制着全身的力气和呼吸装出一副全然未醒无知无觉的样子。

而黑暗之中,那根手指却忽然停住了。

何汶柳在漆黑中静静凝视着他,他夜视能力极好,看到了他伏在被子上小鸡崽儿般细微的颤抖,他轻轻嗤笑一声,怎么,怕我?

何汶白不敢应答。

十五那年,何汶柳为他许字仲延,那也是何汶柳第一年春闱,他主动请缨陪伴老夫人一起到京郊的抱雪庵小住,顺便为何汶柳祈福高中。

这个闲散春日,是他一生中难得的清净时光,他正百无聊赖,小院的墙外忽然传来一阵渺渺琴音,他三步并做两步爬上墙头,果然看到一个姑娘正在弹琴。

春日的暖阳下,花枝簌簌,她轻薄的春衫沾了落花,自己却未曾察觉。

姑娘其实并没有惊为天人的美貌,一张幼润的脸庞,何汶白自认为六艺不通纨绔子,却觉得她的琴声里藏着一整个潇潇春日,偏偏让他移不开眼睛,她抚琴的手指上有一粒细小的红痣,犹如相思种。

你叫什么名字,他心驰神摇,鲁莽开口。

琴声骤停,姑娘看到墙头上的他吓了一跳,脸上却没有半分惧色,瞧他的样子反倒笑起来,梨涡里也盛了春光。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抱紧墙头改口道,在下是三千营提督何昌安家中的人,家里行二,请问姑娘芳名。

她身边的丫鬟像受惊的鸟儿,警觉地收起了琴,并催促她赶紧回房,厢房内,他听到她的祖母在房内唤她,月儿。

抱雪庵清水般的日子像是忽然有了桩牵挂,没费什么力气,他就打听出来旁边住着的是宛宁县令孙广同家的二小姐,闺名如月,每年都会来陪着祖母小住。

隔着庵中高深的院墙,他却没有任何理由地相信明日......明日他还可以再次听到孙小姐的琴声。

每日每时,没有约定,也没有言语,他趴在墙头,享受心照不宣的隐秘快乐。

时间久了,他开始学着话本上那些冒撞的登徒子,有时是花笺,有时是风筝,有时只是今日的天气与琐碎的心情,她的回音从只字片语到越来越多。

一次他话说的过分惹得她恼了,他急忙派人下山搜罗来一张琴,学着她的样子,弹得曲不成曲歌不成歌,他虽然看不到,却能想象出她必定在房内笑起来的模样,他无比确信。

孙如月像汩汩的山间溪,他从未担忧过自己送出的花笺文才不够,或是自己的武艺平平,他只是想将自己交给她,不怀有一切忧虑的心情。

抱雪庵的日子,有时梦中他都会想,他邂逅了这世上最好的女子,胜过这人间故旧所有山高水长的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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