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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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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玺一回京城便和孟延年订的这场拉锯赌约里,找人这件事,葛清明完全帮不上忙,每日又被何家请去施针问诊,早出晚归,钱串子托生的更不可能放过各地家眷进京的放血好时节,名下诸多产业花样百出定是要大捞一笔的。

所以这件事全部都压在了使得上力的乔珈和筚路身上,除了配合顺天府连日早出晚归暗中查访薛娘子的住处,不可惊动了人。

年前的钱粮催缴,平安县其实并不尽如人意,孟玺东奔西跑之余还要应付吏部今日一篇审查,明日写一份解释请罪的文书,恨不能一个头两个大,眼看说定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薛娘子杳无音讯,孟延年时不时似笑非笑垂询几句,却又不明着逼迫,孟玺着急上火之下,嘴角生了个不大不小的口疮,姚氏知晓后,派人一日三次地送金桔雪梨枸杞汤来,还要派人亲眼监督他喝下。

离除夕还有两日。

这天才过卯时,头顶圣光的朝露姑娘一把把熟睡的他从床上薅起来:“薛娘子找到了。”

不过卯时四刻,外头天色尚暗,乔珈拖着哈欠连天的筚路上了车,问道:“偌大一个京城,我们找这个神出鬼没的薛娘子总得费上几日的工夫,你们是在哪里将人寻到的?”

“原本是这样,所以咱们一直是两手准备,”朝露瞥了一眼孟玺,见他微微颔首,这才娓娓道,“薛猎户死后,少爷曾说她家中就算略有积蓄,可长居京中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必定需要一些能赚钱的零活支持生计。”

“那日我们在她家中发现了一方绣帕,赵有才也曾说她靠卖绣品补贴家用,绣娘的绣样在家中就可以做完,时间上也灵活,所以我想她极有可能重操旧业,那帕子上的水墨花样和劈丝走针是典型的扬绣,扬绣与苏绣虽有相似,然针法缜密光洁,行内人看却又有许多不同,真正擅长的绣娘并不多......”

“绣坊内部有些不成文的规矩,若有些订单急单,绣坊腾不出手,有些掌柜便会分出一部分单子给技艺好又相熟的散绣,今年年前各大绣坊的绣品单子压了不少,连绣帕之类小件儿的价格也水涨船高,我手底下的绣娘们全都恨自己不能多生出几只手来拈针拿线,京中但凡有名有姓的绣坊掌柜,我都和他们打过交道,同行相互之间互通有无,这才拿到了能做到这种绣工的绣娘名录,将这份名单和乔珈从掮客那里抄录的名单做了一个比对,没想到还真发现了一个重合的名字——石玉。”

“石玉?”乔珈思索片刻,“我仿佛记得薛娘子娘家是姓王的,莫不是她母家......?”

“正是如此,”朝露点头,“于是我赶忙叫人去打听,巧的是这位薛娘子扬州老家的母族正是姓石的。”

“不愧是头部绣坊背后的大东家,”孟玺笑道,“我们这些男人只知吃好的穿好的图受用,却不想一根绣花针上头都能有这么细致的学问。”

朝露翻了个白眼,“说再好听些也没余钱。”

孟玺:“......”

沿着抄录的册子上记载,石娘子家就住在城北的流水巷,这一带租金低廉,住户鱼龙混杂。

孟玺敲了敲旧木门,清脆的几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门里很快有个女人应声,“谁啊——”

孟玺使了个眼色,朝露会意,脆生生开口,“这里可是石娘子家吗?”

听见是个女人声音,木门开了一条细缝,缝中露出一只警惕的眼睛,“你们是什么人?”

这次摸到史娘子的住处只费了一二日的工夫,孟玺生怕吓跑她,只能小心斟酌着措辞,“在下是顺天——”

“嘭——”

话没说完,石娘子脸色遽然一变,作势要将门挤上。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孟玺怎么可能允许这么轻易就被拒之门外,他一肘抵住门缝,急声道,“在下姓孟,奉命重审安溪村薛猎户身亡一案,特为娘子翻案申冤而来。”

石玉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她像一头受惊的母兽一般瞪向孟玺,冷声问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听她口风松动,孟玺温声道,“现在天还未亮,我们在门口说话多有不便,恐为娘子惹来流言蜚语,能否叨扰娘子讨杯热茶喝?”

孟玺是个斯文读书人,看通身的衣饰便见不凡,皮相十分有迷惑性,身后随从看起来并非官衙中人,甚至还有女人,想来不是穷凶极恶之徒。

住处如今已经暴露,此时就算是硬把门关上也没什么用,石玉犹豫片刻,便侧身打开了柴门。

赵有才曾夸赞史娘子为人精明强干,她既能孤身一人带着孩子,一边讨生活一边讨赔偿,想必性情也十分爽利,与预想的精明泼辣不同,石玉娘子方面细眉,穿着一件蓝色碎花小袄,不同于京中长居深闺的贵女精心养出的雪肤,她的脸因常年日晒,有些肉眼可见的细小褐斑。

孟玺留意到她另半截身子掩在门后,进门后这才看清那背后的手中握着的是一把柴刀!

孟玺后知后觉只觉脖颈一凉,幸亏今日自己来得早,又带人叫门,若是一时错了主意,只怕那刀早已经落到自己脖子上了。

进了屋里,石玉整了整蓝碎花棉袄的盘扣,往内室看了一眼,轻声道,“孩子尚在熟睡,麻烦大人轻声些。”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石玉已经手脚麻利地往泥炉上添了铜壶,没等水沸,又往里随手扔了把茶叶梗。

孟玺自顾环视一圈,成堆的各色丝线码在桌上,旁边支着绣架,案边茶碗却是擦得锃亮,他进来半天,只觉屋内似乎并未比屋外暖和多少,可能家中惟一的炭盆都留给了内室睡着的孩子,她每夜便是在这样的地方和月贴补家用。

明明朝不保夕,连生活都成了问题,却还能将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条,这种心态倒是令孟玺佩服。

铜壶往外喷着白雾,屋里只有水沸的嗡动,在漆黑的清晨显得格外聒噪,石玉添了水,捧着陶泥小杯到孟玺跟前,“家中只有粗茶,还请大人见谅。”

“石娘子不必麻烦,”孟玺客气推拒,几分半真半假道,“顺天府下了调令,我是专程为娘子事而来,娘子若是心头怀有什么冤屈,尽可以一一详述,我一定会为娘子做主。”

石玉凝视着孟玺。

这个人年纪轻轻,入仕不深,脸上表情却好似真诚,她垂下头去,声音不由带了几份苦涩,“大人既然找到这里,想必事情始末心中都已经清楚,亓掌柜的放狗害死我男人,也害得我儿小满从小没了父亲,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度日。”

“京中如今有流言,说你在长街上控告亓掌柜的林场用活人喂狗,所以害死了你的丈夫?”

石玉愣了愣,“大人也知道,长街之上,人多口杂,街头巷尾口耳相传,没影儿的事也当成事实,误传了闲话也是有的。”

孟玺沉默片刻,“所以你的意思是并无此事?”

石玉转头毫不避讳地直视孟玺,“我并不是个蠢人,知晓大人今日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讲和。”

“我想要一笔我丈夫的安葬费用,白银三百两。”她直白明了地将所有的话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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