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男配合地笑着。
“不过你们这样的大家族,千手千足,少一条胳膊也不会怎么样啦。”拉齐开玩笑道。
精英男瞬间变得紧张:“您……”
“诶诶,我不是说小公子,这只是个比喻。”拉齐发觉异样,及时解释说。
那人并未放松,仍旧很局促。
托纳又趁机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见那些闯入者?”
他侧头看向一名仆人,那人飞快地跑出餐厅又飞快地回来,向他点了点头。他便向他说:“带进来吧。”
闯入者们十人一排,一个个又脏又臭,在雪宫洁白高雅的餐厅站了五排多。
名叫麦修的精英男一眼就看见了他要找寻的对象,冲到他身前将他翻看了几个来回,不停地问:“你没事吧,尼奥?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那看起来还是个青春期的小孩,十七八岁模样,满身满脸脏污,但还能看的出他穿着打扮十分讲究。小孩还一脸好奇地四处望,问:“什么情况?这里是哪里?”
精英男没忍住往他胳膊上拍了几下,怒斥:“你还好意思问什么情况?你什么情况?知不知道会长要被你吓死了?”
“他还是先管好他自己吧。”小孩冷哼道。
听上去是个叛逆期的小孩。
赫拉也没兴趣再听,将那些人来回看了几遍,并没有找到柯林的身影。托纳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问拉齐:“您确定就只有这些人吗?”
拉齐看向仆人,那名仆人确定地回答:“和各位寨主确认过了,这几天没有宰祭。只有这些人。”
“宰祭?”托纳也没听过这个词。
拉齐没多解释,问:“你们确定你们要找的人,进了山里吗?”
“对。”
“不在我这边,要么是被脏山的人给抓了,要么是故意避着人,结果死在哪个角落里了。”拉齐颇为担忧。
“这可怎么办?”赫拉着急地问。虽然她和柯林只有一面之缘,念在都是中枢同僚的份上,也不想见他出事。
这时那名仆人的便携电话响起嘹亮的铃声,他转到一旁接听电话,逐渐将身体站直了,语调也变得恭敬而干脆。
拉齐也转身看他。
通话时间并不长,电话挂断后,仆人也颇为困惑,向拉齐说:“是京郊市政局来电话,说高京圣血的使者想见您。”
“圣血?又是要捞谁?”拉齐也惊异,皱起眉头将所有人扫视一遍揶揄,“还真是卧虎藏龙啊,你们之中有人是什么小公主小王子?”
“说是公主殿下的使者。”
“公主殿下?哪位公主殿下?”
仆人也摸不着头脑,只是复述:“说接您的车已经到门外了。”
“怎么,难道我是流落在外的小王子吗?”他打趣道。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果见院里停放着一辆闪着光的黑色豪华轿车。一名军官候在车边。
不是塞拉维的车。灯芯河和太子岭隔绝着达蒙和外界沟通,塞拉维有自己的交通体系。有外来车辆直接开进他的领地,开进他的院子里,就这样停到他门前,而他对此竟一无所知,拉齐愣了好一会儿。
看见军官他就知道了。
况且,能够不加前缀指代的公主殿下,除了那一位,想来也没有其他人。当今王座的第二顺位继承人。或许是第二。杜诺王族的继承从伏萨王之后就陷入一些矛盾,并不那么明确,拉齐也不会算。
“阿修拉公主。”拉齐想起一些趣闻,看向麦修,“听说,前段时间,阿修拉公主捏爆了长兄王太子殿下的一颗蛋,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尼奥毫不客气地在餐桌旁坐下正大吃特吃。麦修一面试图将他拽走,一面尴尬地应和:“有所耳闻,有所耳闻。但这种王族丑闻也说不准真假。”
拉齐爽朗地笑:“想想我六十二岁,长得也差不多老,大概不会是圣血血脉,应该不用担心。”走过时拍了拍尼奥肩膀说:“小少爷要是不够吃,只管吩咐加菜,来这样的地方受惊吓,委屈你了。”
“你是拉齐吧?”那小孩倒是不怕生,大剌剌地问。
“哦?你听说过我?”
“塞拉维收购,你帮了不少忙,一直没机会当面感谢你。这几天,虽然说你是想把我们这些闯入者关起来当奴隶,但客观上也确实救了我们一命。那些拾荒的看见没瓶子的,先抢光再打死,幸好我跑得快。”小屁孩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讨人嫌样子,“这笔人情,不会叫你吃亏的。”
拉齐被他逗笑了:“那我倒是想听听,少爷想怎么感谢我?”
他也不嫌手脏,捏着麦饼将盘子上的酱汁擦干净丢进嘴里,舔了舔手指,转向他,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喷饼渣:“钱嘛,你肯定不在乎。灯芯城的社区议员,向来很支持你的环保工作。今年他也在竞选京郊议事局的议员,如果有充足的献金,还有可靠的资本背书,想来,竞选会顺利很多。”
拉齐说笑的脸色沉下来。许久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笑:“小子,你不错啊。”
“那我可以走了吗?”尼奥吃饱喝足后起身。
“当然了,本来应该亲自把你送回去,去见见亚农会长,奈何还有圣血的召唤。”
尼奥笑:“放心,这点小事我可以做主了。”
拉齐点了点头。
刚想要走,见特殊教权的两人还在一旁焦灼。上前向赫拉说:“您二位也只管先回去,各条道上的朋友当然越多越好,我愿意交你们这样的朋友,你们要找的人,我会派人帮你们继续找。”
“我们之后,可不可以自己再进来找找?”赫拉问。
“山上不比雪宫,很危险。”他想了想,向仆人耳语几句,有人飞快送来几个塑料瓶子。“不过,你们想自己去找我也不拦着你们。有这个宝瓶,工人就知道你们是自己人。不过也有格外凶残的,会杀人抢水,你们自己要注意。”
二人接过瓶子向他道谢。拉齐便走出城堡,坐上公主殿下的车子往高京去。
“哎,须臾的人?”那小孩向托纳和赫拉喊道。看起来是精英男向他汇报了他们的身份。
两人回过头来,看他似笑非笑。太没礼貌了。赫拉不自觉握紧拳头,想修理他一顿。被托纳拉住。
“认不认识芙路思?”他突兀地问。
他说什么话赫拉都只想给他一拳头。
“十年前的外长。怎么了?”托纳问。
“我听人说有人在附近见过她,你们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没有那个权限知道。”托纳不耐烦地回答。
他伸了个懒腰,莫名有些失望:“十年啊,怎么也找不到她。”问麦修,“怎么回去?”
小屁孩大张着腿占据了挎斗的座位,三名男士还是前中后紧紧叠在一起,修女站在外头没有容身之处。
“让开,我的座位。”赫拉先试图用言语沟通。
“你们不是要找人吗?”
“需要先回去制定方案,配备人手。”托纳说。
“不管,我要坐这里。”尼奥说。
“你要么坐油箱,要么坐车轮,选一个。”赫拉说。
“你坐油箱。”尼奥说。
“不太方便。”绮莲说。
“我也不方便。”尼奥说。
“您走回去吧。”绮莲说。
麦修也想说两句。还没开口,听见什么刺啦刺啦的声响,尼奥便软绵绵倒向他。
“少爷?!”麦修抱头大喊。
“赫拉!?”托纳抱头大喊。
她收起□□,向三张震惊的面孔微笑:“没关系的,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完全不危害健康。”
将他挂到油箱上,自己拎着裙摆坐进挎斗。向司机笑:“出发吧。”
绮莲烦透了,呆滞地望着远方,尝试着向前蹚了两步。勉强也能走,若是以一种极强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