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质点其实是一种理想化的模型，实际并不存在……夏至？”

沈方与温柔和缓的声音让夏至意识回笼，偏头看向他。

“没睡好吗？”沈方与觉得夏至一直在走神。

夏至想说没有，还想告诉他那个奇怪的梦和那个荒唐的想法，可是她犹豫了许久，还是保持了沉默。

“心情不好吗，我们可以聊聊天。”

夏至想了想，问他：“你有姑姑吗？”

“我姑姑也是一名医生，”沈方与笑了笑，“她是一个特别勇敢的人。”

“她幸福吗？”

“我想她应该很幸福。”虽然沈方与的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对她姑姑做的许多决定都不怎么赞同，但沈方与一直知道，她很满意自己的人生。

“那她丈夫一定是很好的人吧。”

沈方与摇摇头：“她离婚了。”

“那……”夏至看着他，光投过长长的睫毛打下的阴影使她迷茫又无措。

沈方与知道她想问什么，又对她笑了笑：“婚姻不是幸福的全部，我姑姑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很有意义，我猜这对她来说就是幸福。”

夏至低头盯着桌上的物理书。

沈方与的姑姑与她的姑姑不同，夏至现在的姑父是她的第二个姑父。她姑姑的第一姑父是姑姑的初恋，两个人谈了八年恋爱，一直甜甜蜜蜜，没想到婚后这个男人变了个样子。

一开始是喝醉后对姑姑破口大骂，后来变成打，每次酒醒后又痛哭流涕的一边道歉一边扇自己的嘴巴。姑姑不敢告诉家里人，一个人痛苦地纠结了一段时间以后，终于决定离婚。

可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孕了，于是她考虑再三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男人，并和他说好如果他再喝酒就离婚。男人激动地答应，并在她怀孕的几个月里真的没有沾一滴酒。

姑姑放松了警惕，她忘记了，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擅长伪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忍耐很久，他做出的一切一如与姑姑谈恋爱的那八年时间，是用鲜花粉饰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