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撇去视线,没想到陆元昭也朝她看过来,两人视线交汇,对方的目光注视在她脸上。
脸皮都开始热的发烫。
心中触动,从未有人坚定信她,站在她身边。
段乔泽将他们的动作看在眼里,他清清嗓子:“诸位不用担心,羊角拗虽是剧毒,但她中毒不深,只要服下瓜蒂散,将毒吐出就好。”
“我能否看看下毒之物?”
宁王点头,让人将披风呈上。
段乔泽拿出帕子,远远掂起披风:“有意思。”
陆元昭不解:“先生,不,师傅为何这么说?”
段乔泽挑眉:“世子莫非糊涂了,我是苏清鸢的师傅,并非世子师傅。”
段乔泽精通卜卦之术,很多事情他比常人看得透彻,苏清鸢和他背后是何关系,他也知晓,宁王府世子对他的徒弟有心,奈何他徒弟对世子……
还是他徒儿好玩啊,比在岭南看管犯人有意思多了!
“……”
“好吧,我觉得有意思是因为:这个毒的量是确切算过的,羊角拗既出自岭南,我自然比诸位更了解。”
“羊角拗含有剧毒,其毒性主要在全株植物,尤其是它的种子,这种毒刺激心脏,误食可能导致死亡。”
听到这里,大家一阵后怕,凶手下这么毒的毒,竟如此狠心。
段乔泽顿了顿:“话说到这,想必有的人已明白我为何会说有意思。”
“明明是剧毒,却要精心算好剂量不致命,此人不为取命,目的……着实让人猜不透。”
“王府之事我略有耳闻,我徒儿与这位姑娘关系不太好。但若真如诸位所想是为报复,她没必要这么做,害人不成败坏自己名声。”
是了,若是真恨,有这般剧毒,早就把人毒死了断,为何要减轻毒量,总不能只为了吓唬一遭。
二婶娘抿唇,转向苏清鸢:“我,对不住,不该冤枉你。”
苏清鸢摆摆手,二婶娘也是救子心切。
很快,下人便端来了瓜蒂散,喂她喝进嘴里。陆裕敏饮了瓜蒂散,没多久就将毒吐出,但又晕了过去。
孙太医见此上前把脉,沉吟片刻后面色一喜,“王爷王妃,姑娘体内余毒已清,休养几日便好。”
苏清鸢拍拍二婶娘的背,二婶娘拉着她的手歉疚不已。
“此人之心,可真毒。”
陆元昭蹙眉,若非苏清鸢的师傅恰好来了京城 ,又识得这毒药,苏清鸢岂不是要被冤死。
段乔泽来到苏清鸢与陆元昭面前,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两人对视一眼,跟在段乔泽身后,方竹前行领路,三个人先行回了陆元昭住的院内。
“你们可有思绪?”
苏清鸢摇头:“是披风上有毒,可这披风……只有我和她碰过。”
前几日她拿着披风去了铺子,掌柜也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裁的,不会有下毒的可能。
陆元昭:“既是下在衣物里,想必是府里的人。”
段乔泽点头:“有件事,说来甚是巧,你俩要不要听?”
苏清鸢问:“什么?”
段乔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来京一路,水囊里的水早喝完了,京城附近几站商队没进客栈,他进了京又直奔王府,说到现在他口干舌燥的。
一杯茶下肚,嗓子总算润滑不少。
段乔泽舔舔唇:“我来岭南是跟的商队,那商人前两日说有人从他这里买了羊角拗粉。”
苏清鸢皱眉:“羊角拗是剧毒,他肯卖?”
段乔泽轻笑:“羊角拗虽有剧毒,但也有药用。痹症、跌打损伤等都可用于医治。?”
“所以,你认为是那人以治病为由买走后下毒在裕敏身上?”
“世子说的不错。”
“看来,要找那个商人好好聊聊。”
段乔泽打个哈欠:“再怎么说被害的人是我徒儿,此事我会追究到底,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睡一觉,待我睡醒再去找人。”
想了想,他补充一句:“放心,对方不知我也在商队里。”
商队里的人那么多,何时卖出去的他都不知道,他与买药的人并未见过面。
相反,买药的人亦不知他的存在。
陆元昭了然,他将方竹喊进来,带段乔泽去客房。
苏清鸢心一点点下沉:“你觉得会是谁?”
陆元昭摇头:“侍卫,仆役,马夫,丫鬟,范围太大,人太多,我也不知。”
“裕敏她性子顽劣……在京中得罪的人也不少,若是有人记恨……”
“不。”苏清鸢否定,“你忘了,羊角拗是剧毒,但对方却特意算好量,就像是……”
就像是什么呢?
“就像是,她身边的人。”
陆元昭眼眸微垂:“迫于一些事情选择下毒,但又不想伤她,所以只好算好药量,让她看起来昏迷不醒,但又有法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