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他撇开目光,默默分析眼下局势:“你如今无权无势也无钱,能有何用?莫不是我师傅见你可怜才扯出这弥天大谎帮你?”
苏清鸢眉头一皱,考虑到这儿是宁王府,她轻笑着忍耐:“世子,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您不看看内在?”
陆元昭挑眉:“何为内在?怎么,你能治好本世子的病?”
苏清鸢真的很想大声吼他:你猜对了,还不快求我救你!
但她不是大夫,治病救人可真真是难为她,只好尴尬的沉默。
陆元昭见状轻哼一声,更加嚣张,越发嘲讽:“废物。”
苏清鸢:“……”
等着,早晚有一天揍你!
话虽是陆元昭说出口的,但这门婚事是玄晖道长提出来的,他再嘴硬也难免有所期待,莫非她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本事?
还没想清楚,一阵熟悉的头晕感涌来。
陆元昭扶额,神情陡然阴郁不耐,自从得了这怪病,他就成了京城名副其实的病秧子,就连以往对宁王府热络讨好的姜家也敢上门退婚。
这种感觉……真是屈辱!
陆元昭望向不远处的床榻,想起身到榻上歇息,但刚迈出脚就重心不稳向身后倒去。
还好苏清鸢眼疾手快扶住他。
“世子,你怎么了?是发病了吗?”苏清鸢扶着他往榻边走,两人相依,她能感觉到趴在她身上的人使不上劲。
听到身侧的喘息声,即便心里知晓只是发病,苏清鸢一双耳朵仍不知不觉羞红。
她顾及着他的身体,缓慢往前挪步,直到将人扶坐到床榻上。
今日成婚王府按照规矩布置喜房,床榻上撒了花生,桂圆,枣,瓜子,寓意早生贵子。
看到这些,苏清鸢耳根全红起来。
她按捺住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将东西清理掉,动作小心的去掉他的发冠,又伸手托着陆元昭的背让他平躺好歇息。
“药。”陆元昭咳嗽喘息着,刚还说苏清鸢是废物呢,这下自己病发,连拿药的力气也没了。
苏清鸢在喜房端坐时,身边伺候的婢子依照王妃吩咐将药提前拿出交给她。
是以她很快拿出药倒了水,将人扶起来半躺在榻上,喂了水,把药放他嘴边示意他吃。
待陆元昭安静吃了药,神色果然好很多。
苏清鸢一时看不出这病的起因,但她想起原著里陆元昭是被下毒去世,也就是说现下的症状像生病,实则中毒。
再详细的她也不清楚,谁让当时没有看,现下只能扶额苦笑。
不过她的死党有提起过,原著番外透露到陆元昭的“病”和某样东西有关,这件东西能让他毒发去世,说明随身常用。
苏清鸢只恨当初为什么没有去看这本书,如今对剧情一知半解。
陆元昭服了药,这会儿已闭上眼睡着了。
苏清鸢给他盖好被子,好奇的打量,其实仔细想想,他安静下来不如刚才那般嚣张跋扈,反倒面容憔悴,像个瓷娃娃般易碎。
苏清鸢看他睡的熟,大抵这药有安眠的作用,她轻轻挥手,又试探的拍了拍他的脸:“世子,醒醒。”
半晌,毫无反应。
苏清鸢终于放下心来。
“骂我废物,难道你不废物吗?喝杯茶人就倒了。”
趁他听不见,屋子里四下无人,总算能小发雷霆出口气了。
她端着茶坐在他面前回怼。
说了半晌,她又沉默,再开口也没了怒气。
“仔细想想,其实你也挺可怜,陆浅翰再怎么说也是你皇叔,我看你年纪轻轻,虽说脾气不太好,好歹是条人命,他真下得了手。”
没人回话。
苏清鸢两手交合,托着下巴担忧的问:“你若死了,你爹娘会不会一气之下要我给你陪葬?说起来,他们是为了你才求来这婚事,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陆元昭任由苏清鸢絮絮叨叨地说,一副睡着的样子。
“世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全收回,只求你明日一定醒来。
否则我嫁进来你就发病,明日怕是要被活剥了。”
喜房外,宾客们筹杯换盏,有祝贺的,有叹气的,还有对这桩婚事嗤之以鼻的,苏清鸢已无心去关注。
待夜深人静,她抱着对未来生活的担忧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蒙蒙亮,喜房外就有丫鬟婆子敲门等着伺候。
苏清鸢一边揉眼一边往床榻上的人看去,和昨晚一样,一夜的时间也没能让他有苏醒的迹象。
完了……苏清鸢心里直呼。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等下人伺候她洗漱完后领她去前厅,屋内已坐满人。
正堂前不用说,自是坐着公婆,也就是宁王与宁王妃。
两侧还有其他人,那几人与陆元昭父母的年龄相仿。
出宫前,苏清鸢打听了遍,将陆家人丁摸个清楚,这几位应当是叔父和婶娘。
再往后是两位相邻的美貌少女,看着十五六的年纪,坐在她们身侧的是个少年,这几个人想必就是陆元昭的堂妹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