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我?你刚刚不喊的忻意吗……”张雨泽失笑。
“忻意前几天帮我讲解了数学题,就当做学费吧,你帮我出。”言柔荟扬起下巴,眉眼飞扬。
夏时望着她,觉得此刻的言柔荟仿佛是一副极美画卷,洋溢着无与伦比的青春气息,谁都奈何不了她,敢爱敢恨,敢说敢当。
也许女生最能了解女生的心思,夏时本就是敏感的人,她其实有注意到,言柔荟每次都会偷偷关注着苏忻意,有好事儿,第一个就会想到他。
虽然看似和张雨泽关系更好,但是,对待两个男生,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所谓近乡情更怯。
苏忻意从言柔荟那儿拿了两杯冰饮,嘴里叼着棒冰,左手端着一杯,右手五指则覆盖住了另一杯侧,随后将其轻轻递给了夏时。
“谢谢。”夏时接过荔枝果莓,水汽在指尖停留,杯子上温温热热的,残存着某人的温度。
霓虹灯牌在他们头顶明明灭灭,张雨泽突然指着苏忻意惊呼:“你耳朵怎么红了?”
少年猛地转身,棒冰磕在牙齿上生冷异常:“冻的。”
言柔荟看看夏时,又看看苏忻意,松弛地笑了笑,随后她拍了拍夏时的肩膀,面朝反方向的道路:“我先走啦,夏时。”
“明天见。”夏时朝言柔荟挥了挥手。
张雨泽吸了口荔枝冰饮,街边停了辆黑色的轿车,缓缓落下的车窗探出了他熟悉的人脸。
“撤了哥。”他对苏忻意说道。
“快回家吧,对了,我这周末约了网球课,你要不要一起?”苏忻意挑眉。
“呃,家里来了客人,这周末应该没什么空。”张雨泽挠了挠头,不情不愿地后退。
“OK,那下次。”
街边只留下了夏时和苏忻意,在夜幕降临之际,俩人借着月色,踏上了回家的路。
“你最近在练习网球吗?”夏时吸了一口奶茶,微甜的荔枝味散发着点点凉意,染上舌尖。
最近夏时退出了竞赛班,快要期末,两人的生活非常忙碌,已然许久没有联系。
苏忻意咬碎冰块:“偶尔活动下快要生锈的关节,要是哪天打比赛时突然滑跪,夏同学负责将我捡起来?”
少女猝不及防撞进他的眼眸。
“骨质疏松警告?”夏时笑了起来,转头,少年一口咬下棒冰的模样一丝不苟,唇边沾了点晶莹的白,又被他舔掉。
苏忻意一口气,吃掉了最后一口棒冰,细长的木头柄上居然有一排字:和好朋友一起吃,运气翻倍。
路上车水马龙,这会儿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住南临,再有一个红绿灯,就到公交车站了。
他轻扯了下嘴角,将棒冰柄炫到夏时眼前:“知道我现在最想修改哪个词吗?”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了几下,截断未尽的话语。
夏时偏头,看到少年接电话时骤然冷峻的侧脸。
“今天晚上?”他不小心踢到一个易拉罐,那声音“咣当”一声,又往前滚了好远,“和我没关系,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用不着和我说这些。”他和电话里的人说道,语气冷了几分。
眼看公交车站出现在视野里,来往停靠的车辆络绎不绝,他们一起缓缓止住了脚步。
苏忻意又听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
夏时静默着,没有说话,每个人都有烦恼,她的烦恼是升学考试,苏忻意的烦恼是和父亲的相处,成长的烦恼如同藤蔓,无时不刻都伴随着自己,就看能否平心静气地解决,或是和它们坦然相处。
“我听说,下个月年级里组织活动,我们班和你们班要去Z城度假,那里气候宜人,十分暖和。”苏忻意率先开了口,他的语气似乎变得轻快了起来。
“哇,要去几天?”期待中伴随更多的则是惊讶,真没想到,之前缺失的秋游,以冬游的形式弥补给了大家,还是跨省的。
“两到三天吧,到时候刘盈和王植一起安排,会以小组形式一起玩。”最近,一班班主任生了场病,由王植充当代理班主任。
“那可以期待一下了。”夏时搓搓手,冬夜极速降温,一阵寒气裹挟着大风侵袭而来。
“嗯,当两辆大巴载着两个班的同学......”他忽然伸手接住她被风吹起的围巾尾,"真希望那时候......"
公交车进站的轰鸣吞没了后半句,少年垂眸,将她的围巾,重新绕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