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魂未定的霍林河哆哆嗦嗦地抽出一根烟,火苗跳跃,点燃了烟草。烟雾迅速升腾而起,缭绕的雾里,霍林河的面孔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
半晌,没谈过恋爱没喜欢过人的钢铁直男霍,将这梦归结为:江汀隅的泪失禁体质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江汀隅,脑子里就全是那人泫然欲泣的模样。
该不会是中了什么奇怪的病毒吧!
第二天清晨,阳光稀稀落落洒在监察中心门口,霍林河老远瞧见江汀隅的身影。
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般撒腿躲到黑色装甲车后面,伸长脖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江汀隅的动向。
“哟,霍三少你在这干嘛呢。”安沐瑶刚出门,就瞅见霍林河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我能干嘛,在这儿等长官呢!”
“我看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里有鬼!”
“安沐瑶!你烦不烦啊!”
“我烦?你才讨人厌呢!”
局势越来越不可控,两个小学鸡吵得忘乎所以,丝毫没有发现首席执行官大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再说了我才是长官的贴身护卫,你来干嘛,送行啊!”
霍林河越吵越兴奋,到最后都忘了他还在躲着某人。
“哈!我呆在长官身边的时间比你可长多了,你算什么!”
“搞笑!我可是长官的最佳拍档,我们可在一起吃过饭,你吃过吗,吃过吗!”
江汀隅眨眨眼,歪了歪头,是他存在感太低吗?
怎么那两个人还在吵。
“你们吵够了吗。”
明明只是一句语气波澜不惊、用词再平常不过的话,却像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在那两个“小学鸡”耳边轰然炸开。
两人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手脚也变得冰凉。
他们呆立原地,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周遭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声响。
只剩下那句话在脑海中不断回响,寒意顺着骨髓蔓延至全身,让他们遍体生寒。
“你……们……吵……够……了……吗……”
对视一眼,两人都决定休战。
“够了够了,长官。”
“够了够了,嘿嘿嘿。”
霍林河挠挠头,随即扒拉开安沐瑶,打开副驾驶的门。
“长官,您请。”
他贴心地伸出胳膊,可江汀隅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必。
霍林河的胳膊就那么僵在半空,笑容也瞬间凝固,几秒钟后才不自然地收回手,挠了挠后脑勺,自我解嘲般笑了笑。
这江汀隅,可真难伺候。
想着,见安沐瑶扮鬼脸,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可安沐瑶却像没看见似的,反而笑得更欢了,还故意冲他吐了吐舌头,那古灵精怪的样子,让霍林河又好气又好笑。
他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你就别在这儿看笑话了,赶紧上车。”
一路上,车里安静得有些压抑,只有汽车行驶时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轻微声响。
霍林河紧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余光却时不时扫向身旁的江汀隅。他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满脑子都是那个奇怪的梦。
江汀隅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侧脸被日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他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轻声开口:“你们怎么不继续?”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霍林河手一抖,方向盘差点失控,他结结巴巴地回应:“啊……没,没什么,吵架嘛也太幼稚了。”
霍三少好像忘记了刚才是谁吵得热火朝天的。
安沐瑶“切”一声,白了他一眼。
随即开口:“长官,西部监察区老执行官去世了,接任的是他的儿子,叫扎西顿珠。也是个异能者,听说是能听懂动物说话。”
霍林河真想来一句:这算什么异能啊。
但顾及到他妈说打断别人说话不礼貌,也就作罢了。
“长官,我估计这次开会应该和上次一样,就是为了针对他。”
回想起上一次去,那四个老狐狸不是这里挑刺,就是那里找茬。要不是长官拦着她,她一定是要上去一人揍他们一拳的,就逮着他们长官年轻好欺负。
“嗯,他们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不知道,我们这次带过去的消息,会不会让他们自乱阵脚。”
江汀隅薄唇轻启,微微眯起眼,眼神中闪过寒光,明明没有多余的表情,却无端让旁人脊背发凉,心里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