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
汤照眠和梁三万两人从海港城出发,又到莫斯科转机,落地圣彼得堡的普尔科沃机场时候,已经是晚上。如果按东三区的时间来算,落地时间只比起飞时间晚了两个小时。
从来没出过远门的汤照眠,有些惊讶于这种时差给人带来的奇妙感受,好像平白从世界上偷来了五六个小时一样。
“汤队,你先出关,我去趟卫生间。”梁三万说着,拉起箱子跑进了卫生间。
别看他平时在局里天天穿着皱巴巴的T恤和破牛仔裤,一到了要出来见人的时候,就捯饬得人模狗样的,穿上了崭新的西装,还打了领带。而且,在将近十个小时的飞行之后,除了胡渣浓密了些,头发乱了些,眼睛还是像上飞机时候一样神采奕奕,整个人兴奋得就像是真的来旅行一样。
汤照眠站在海关外,抬起头,看着普尔科沃机场的金色穹顶,这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剧院,几何形的设计凹凸有致,如同被切割的巨大钻石。在假装成为HSA探员的第一天,她就已经爱上了这份工作带来的漂泊感。
十分钟后,西装革履的梁三万从海关走了出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副墨镜,还在卫生间顺手给自己抓了个油头。
梁三万得意洋洋地踩着锃亮的皮鞋冲汤照眠走来,但下一秒就被她拉住了领带,一下没站稳,向前打了个趔趄。
“我们这次来是要装扮成游客好吗?你这是什么意思,cosplay詹姆斯邦德吗?就怕别人不知道你他妈是间谍?”
“诶呀,海关又没扣下我。”梁三万小心地从汤照眠手里抽出自己的领带,重新整了整,放回了西装里。
因为两人这次是非官方的出行,所以KBG的官员并没有派车来接他们,更没有与HSA在莫斯科的情报分站接洽。生存的本能让两人迅速从首次踏入异域的新鲜感中回过神,拉着小型登机箱,跟着机场的指示标走向了坐出租车的地方。
八月末,高纬度的圣彼得堡已经入了秋,夜里从河面上刮来的风有些凉意,汤照眠从包里掏出一件从优衣库买的开襟帽衫裹在了衬衣外面。
“请带我们去这里。”坐在副驾驶上的梁三万拿出了手机里酒店的预订记录,用带着土澳口音的英语对司机说。司机是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俄罗斯男人,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踩下了油门。
圣彼得堡的街道,与海港这座高楼林立的现代都市相比,着实简陋了许多。市中心的房屋全都是矮小的只有20米高的建筑,按照要求,它们必须全部低于冬宫博物馆才行。
“你很漂亮。”俄罗斯男人对看着窗外出神的汤照眠说。
“谢谢。”汤照眠礼貌地回应着。
她头发乱糟糟的,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一直努力保持着素面朝天的样子。她不屑于在自己的脸上装点什么,除了涂唇膏以外,别的她什么都不会。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符合大众审美标准的漂亮女人,甚至连一般都算不上。在这里能得到陌生人的赞美,大概是因为深夜的光线很差吧,可以轻易抹去她脸上的种种不完美。
“汤队,你知道吗?俄罗斯女人都不怎么喜欢俄罗斯男人,他们最大的理想是嫁给像我一样的外国人。”梁三万突然回过头对她说。
“切。”汤照眠嫌弃地看着梁三万,翻了个白眼,“为什么?”
“因为俄罗斯男人每天把伏特加当水喝,喝醉了就回家打老婆。但是我就不一样了,首先我只喜欢喝啤酒,其次我没有家暴倾向。”梁三万拍了拍胸脯。
“那你爸妈同意你嫁到俄罗斯吗?”
“我觉得,他们更希望我嫁给一个日本人,或者是韩国人什么的。能安心在家带孩子的那种。”梁三万有些失落地说。
“祝你好运。”汤照眠有些敷衍地说。
“我们的联络人叫什么来着?”
“瓦西里。”汤照眠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哦,刚好,他给我发短信了,九点在十二月党人广场附近的酒吧见面。”
“我就说吧,俄罗斯男人。哼哼。”
晚上八点半,司机把车停在了市区冬宫博物馆附近的一家沿河的三星小酒店门前。他们的房间在酒店的二层,分别是206号和207号。没有时间做更多的休整,梁三万把两个行李箱拎上楼以后,两人就又出了门。
【伊斯坦布尔】
东三区的下午三点半,也就是汤照眠正在西伯利亚上空的云层中穿梭时,Riesling才刚刚从床上走下来。这间酒店到纯真博物馆只需要步行12分钟左右,是一栋精致极了白色伊斯-兰风格建筑。
床上躺着两个全身赤-裸的来自法国的女人,昨天晚上,Riesling在酒店顶层的露天影院里遇到了她们。语言不通,外加在不同种族之间近乎天然的脸盲症,她十分确定这两个女人很快就会忘记她。至于她身上随处可见的疤痕,她只是说自己是一个来这里休假的雇佣兵而已。
“我的bra去哪儿了?”Riesling从被丢在地上的一堆衣服里找着自己的黑色bra。
“你要去哪儿?”躺在床上的女人问,细腻柔软的丝绸之下,藏着她凹凸有致的肉-体,另一个女人的手臂正在她的腿-间探索着让她意乱-情-迷的一点。
“我要出去见朋友了。”Riesling找到了自己的bra。
“现在吗?忘了你的朋友吧,快回到床上来。”躺在下面的女人说,“我喜欢你的身体,听到了吗?这就是我的渴望。”在另一个女人的挑-逗下,她的腿间传来让人羞耻的水声。
“很抱歉。”Riesling笑着看向她们,手里系着衬衣的扣子,她青绿色的丝绸质地的衬衣被压得皱巴巴的。
一个小时后,Riesling坐在了海峡边上的一间露天茶馆里,对岸是古朴的伊斯-兰建筑,海面上盘旋着聒噪的海鸥。侍者热情地送上了两杯土耳其红茶,没过一会儿,何欢就从远处走来,坐在了她对面。
“给你点的茶。”
何欢摘下墨镜,满意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的脖子怎么了?”
Riesling伸手摸了摸她脖子上清晰可见的吻痕,笑着说:“走路没走稳,摔的。”
“哦~”何欢点了点头,她把白色的方糖丢进了茶里,用茶匙搅拌着红色的茶汤。
“还记得你在列宁格勒杀的那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