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esling走在前面,姜然跟在她的右后方。她们在狭窄的巷道里拐来拐去,Riesling警觉地发现有人一直跟在她们后面。于是又拐了个弯,拉过姜然,贴在墙壁后面。“嘘。”Riesling转过头对着姜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掏出了别在腰上的军刀握在手里,刀刃上还沾着刚才那个被他枪杀的男人的鲜血。
那个鬼鬼祟祟的人走到巷口,一把被Riesling拉过来,摁在墙上,用刀刃抵住了喉咙。
男人一脸惊恐,用几句Riesling听不懂的英语在求饶。Riesling往里推了推刀刃,锋利到刀刃刮掉了几根络腮胡。男人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姜然,又看向Riesling,嘴里重复着“Catch”和“Money”这两个词。
“谁派你来的?”
“阿。。吉达。”
Riesling眯起了双眼,她松开手。男人惊慌失措地跑走了。
她一直以为定时炸弹是她今天要运送的“包裹”,没想到其实是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战地记者。她转过头看向姜然,姜然被她的杀气吓得连退了几步。Riesling向前一步伸手捏住了姜然的喉咙,把她摁在了墙上。
姜然拍着Riesling的手背求饶,她的脖子快被捏断。Riesling的杀气腾腾。
“放开她。”一个清脆的男声传来,Riesling转过头,原来是四五个跟姜然一样白白净净的学生,他们的脖子上都戴着记者证。站在最前面的男孩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脸上是故作镇定的惊恐。
Riesling低头轻笑着,松开手,姜然弓着身子不停咳嗽。
“梁汶。”姜然叫着领头男孩儿的名字,快步走到了他身边,几个人同伴赶忙拉着她往营地走。姜然边走边回头,她看到Riesling又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松开了伙伴的手,跑回Riesling身边。
“这个给你。”她从兜里掏出那半张写了自己名字的一百美元,“如果你离开这里回到海港城,拿着这个,不论你走到哪家银行,随时都可以兑付属于你的100k美元,现金。”
Riesling接过这张钱,看着上面的字,没说话。
“祝你一切顺利。”姜然说完,被同伴簇拥着走远了。
几乎是在短短的两天,Riesling失去了伙伴,也失去了对老秦的信任。她看着阿里米尔来来往往的行人,两天前,她的名字属于所向披靡的ICARUS,现在她只是一匹孤狼。失去了狼群的孤狼,不过是等着被宰割的残兵败将。
【红墙内】
今天的老秦和昨天的老秦没什么不同,上午从港口搬回来一箱从苏格兰发来的酒,一整个下午,他都在自己的酒窖里认真给这些酒分类归置到酒架上。晚饭前,有人告诉他南部的一个居民区发生了火灾。晚饭后,他一间一间逐个看望住在这里的年轻女人和男人。
晚上十点,他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从酒窖里拿了一瓶高地威士忌,打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哟,来了。”他一进门,又看到Riesling在窗边抽烟。他有些意外,但这个意外又在他的意料之中。
“姜然。这个名字耳熟吗?”Riesling看着窗外,漫不经心地问。
“当然,她是姜老板的小女儿。”老秦坐在椅子上,拿出了一支雪茄。
“姜老板是你的朋友还是敌人?”
老秦看着Riesling,把墨镜拉到鼻梁下,很认真地说:“我和你一样,是中立的。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
“姜老板拜托你帮他找女儿?”Riesling弹着烟灰。
“没错。不过不只是姜老板,很多人都想找到姜然。”老秦起身,站在了书架前,拿起精致的玻璃酒瓶,轻轻拧动了一下玻璃瓶盖,里面有一些粉末掉落在了其中一个杯子里,他紧接着往里倒了小半杯威士忌,白色的粉末瞬间融化在酒精里,变得无影无踪。
他走到窗边,很自然地递给Riesling一杯,俩人碰了碰杯。Riesling喝了一小口,这杯花香四溢的烈酒和昨天的没什么不同。
“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她可以决定这场战争的胜负。”
“你希望战争结束吗?”
“你和我,做的都是乱世的生意。和平这种事情,留给弱者祈祷吧。”
“我今天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有点希望这场战争快点儿结束。”Riesling熄灭了烟。
老秦喝着酒,笑着:“这不像你。”
“可能我是弱者吧。不过你的人确实很厉害。站在高处往路过的车上倒汽油这种事,做之前总要发挥一些想象力才行。”Riesling漫不经心地说。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老秦摘掉墨镜,看着Riesling。
Riesling从兜里抽出刀,抵在老秦的脖子上:“真的吗?”Riesling的语气平静。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Riesling轻笑着:“你刚刚才跟我说过你没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