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完全超出了顾平安承受的范围,现在所有人都避着他,几乎所有人都说他恶心,骂他人渣!
就连辅导员都私下问他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事,现在学校都传疯了,说他和那个男生已经上过床了,还有人把细节描述得活色生香。
辅导员毕竟是辅导员,对顾平安为人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虽然有照片,但照片上也只是亲了个脸颊而已,说明不了什么大问题。
辅导员让他尽早想办法证明清白,要不然这样下去时间久了,假的也成真的。
顾平安震惊得说不出话,他没想到居然传得这么离谱。
这件事已严重影响到他生活,搞得他精神都要崩溃了。
上课没人愿意跟他坐一排,以前跟他还会打招呼的同学都对他避而远之。寝室里几人也明里暗里排斥他,拐弯抹角各种阴阳怪气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要他搬出去。
现在连他走在路上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有甚者还会吐几口唾沫星子。
“怎么会有男的喜欢男的。”
“这种人心理多少有点变态,我觉得。长期性压抑,才导致对未成年下手。呸~”
“听说他已经把人家小男孩那啥了,孩子都被他逼得想不开割腕了。”
“啊?”
……
校领导也多次找他谈话,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这件事对学校的形象造成严重损害,而且随着网络传播,已经引起社会面的关注,如果他在一个星期内不能证明自己清白,学校会考虑将他开除。
清白?他要怎样去找回清白?
那家人一口咬定是他勾引她儿子,她儿子害怕被指责居然会去割腕。
没人忍心去怀疑受害者!
自然也没人会相信他!
顾平安心情低落到极点,破天荒一个人到酒馆买醉。
都说酒精伤身,可酒精有时也是好东西,至少能让人在某些时刻忘记糟心事。
一直到酒馆要关门了,他脚步不稳地扶着墙走出来。服务生看他脚步虚浮,问要不要帮忙叫家人或者朋友来接。
他说不用,他在这没有家人,唯一的那个估计也要跟他绝交了。
杨清远一定也觉得他恶心吧,要不然那天不会是那个态度。要是被杨清远知道他一直喜欢的人是……顾平安不敢想象杨清远会对他露出怎样厌恶的眼神,说不定还会朝他吐口水再踹一脚让他滚远点。
出了酒馆却不知要去哪里,学校是不可能回了。他漫无目标在街上走着,在酒精的麻痹下,周围的景色似乎都是一个样,也不知道走到哪儿了……
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发泄一下。
太不公平了!
前面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视线恍惚下好像有几个人在那抽烟。
偏僻的巷子里,烟雾缭绕。两个纹身打耳钉的刺头蹲在台阶上吞云吐雾。
“看,是不是那个人?” 一人扭了扭脖子,拿出一张照片跟巷子口的醉鬼做面部比照。
“是他,没错。动手吧,我看过了这附近没监控,别出人命就行。跟了好几天才找着今天这个机会,早点收工,早点领钱。”
说着,那两人活动了下手腕,将烟踩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麻袋向前走去……
喝了酒的缘故,让大脑变得迟钝。待顾平安意识到危险时,一个麻袋就将他套住,再然后就是拳打脚踢……
很幸运,他感觉不到疼痛。
因醉酒的缘故,他全身瘫软无力根本反抗不了。
“别怪我们。我们也是拿钱办事!”有人说。
……
“差不多了吧。”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那两人才停下。临走前,还拿手机拍了张任务照拿回去交差。
顾平安头脑发昏,他爬起来又摔倒,再爬起来再摔倒,最后干脆放弃就躺在地上了。
结果这一躺就睡死了过去,直到天亮被人发现报了警。
警察在他手机里找到了顾建业电话,先是联系了家属,再把人送到了医院。
……
好在骨头没断,只需住院几天做个全身检查以防有内伤。顾平安叹了口气,好在骨头没断,至少在医院不需要人服侍。
民警给他做了口录,但是因为他那时醉酒加上周边昏暗没看清那两人的长相,那一块又是纳入改造区范围也没监控,估计破案会比较难。
住院期间难得的清净,不用听那些污言秽语,只是心绪乱成一团麻,好几天睡不着觉,人也消瘦了不少。这期间只有杨樺樹到看过他。
杨樺樹平时吊儿郎当,这会却很懂事没问起那事,只是给他购置了洗漱用品,陪他聊天,最后被他那个女朋友电话约走了,临走前还让他有事打电话。
在医院里住了四五天,外伤好得差不多了,本来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结果出院的前天例常量体温时显示高烧39度多。
护士拿着体温计急得跳脚,平时巡房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结果烧这么高都不吱一声。
顾平安不吭声,他没有痛觉,是感受不到发烧时的头闷痛感的,而且这几天发生这么多事,他精神极度焦虑,情绪也变得焦躁不安,根本没心思去关注自己身体变化。
医生考虑到这一点,除了给他退烧这次还给他开了安眠药。
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昏昏沉沉的睡得并不深,好像还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