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你朋友一个人在医院行吗?”杨诚边开着车边问。
“没事。”杨清远坐在副驾驶上,抬头目视前方,“医生说观察几天就能出院。”
杨诚点头,“你这么久没回去,你外公不知在我耳边念叨了多少回了,这回你一定要多在医院多陪陪他,要不然你舅舅我可不好交差。”
杨清远抿嘴,无奈笑道:“不是还有小辉吗?”
“他呀?”杨诚瞥了眼坐在后座挂着耳机听歌的杨小辉,无奈道:“那小子哪比得上你呀,成天不务正业,在学校不给我惹事就不错了。”
后座沉浸于听歌的杨小辉听到这话不乐意了,“爸,究竟我是你儿子,还是他是你儿子呀?怎么在你们眼中,我一无是处,他就是三好学生了?”
“你给我闭嘴!”杨诚怒斥道:“ 你一天到晚除了给我惹事和怄气还会干什么?上车这么久,喊人了没?”
“哦。”杨小辉咬着嘴靠在后座,喊了声“杨清远。”
开车的杨诚气得瞪了他一眼“是让你喊表哥!”
“表哥~”杨小辉伸长双腿腿,语调拖得老长,喊得不情不愿。
杨清远不在意,他和这个表弟一直不和,已经习惯了。
杨诚也无法,他就这么一个独子,从小不学好惯坏了,父亲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现在孩子都成年了也管不了太多。
到黎临市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多,当地早已有人接待他们到早已安排好的酒店,决定先住一晚第二天再去医院看望杨明志。
杨明志这次是在省里会议上突然晕倒,吓坏了下面一众干部,送到医院检查说是脑溢血,好在送医及时,已经脱离危险。
杨清远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陆陆续续有人来探望,走了一波又来一波,都是说些客套虚话。
杨清远曾经在杨明志身边生活过一段时间,也见惯了这种阳奉阴违,早已麻木了。
杨明志看到半年多没见的外孙,别提有多高兴,拉着杨清远的手问这问那,问他在学校里过得好不好。在外孙面前,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外祖父,可没有一点架子。
杨明志从小就疼这个外孙,疼到什么程度呢,甚至有时候亲孙子杨小辉经常吃闷醋。
不过这也不怪杨明志,杨清远在十岁的时候就失去母亲,廖盛辉又整天忙着他的事业,而他这个做外公的又身在高位也有自己的难处,这个外孙从小就缺少家人陪伴,从而养成了这副成熟冷淡的性子。
除了这些之外,杨明志最主要是对杨清远还有愧疚,他有时总是在想:如果他能从小多花点时间陪陪女儿,如果十年前他能再及时赶到……可那有那么多如果呀?
人年纪大了,哪怕见过再大世面的人,时间过去再久,想到离去的至亲之人也难免情绪上头。
“外公。”杨清远握着他的手,眸光淡淡道:“我跟学校多请了几天假,这几天我都陪你。你这这段时间就好好修养。 ”
杨明志欣慰道:“外公再过几年就要退休喽,当然要养好身体,要不然怎么享儿孙福?”
过些时候,杨诚和杨小辉提着刚熬好的汤过来,杨清远喂着杨明志喝了一些,祖孙三代在病房里有说有笑,杨明志心情好了不少。
这几天杨清远就和杨诚父子住在杨诚在黎临市临时租的那套公寓里,杨清远依旧早上六点准时起床,一般这个时候杨诚已经去公园晨跑了,而杨小辉还在睡懒觉,等他八点钟打着哈欠起来的时候,杨清远已经坐在电脑旁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理论视频。
杨小辉看不过,哐的一声把房门重重关上,还不忘嘟囔一句“装模作样给谁看!”
关门声音太大,杨清远自然知道这气是对着谁撒的,不过他没在意,那个表弟从小就是看他不顺眼,他不会花力气跟这种人计较。
第二天六点钟起床,为了不再刺激到某人,杨清远就和杨诚一起去公园里晨跑,不过因为他从小患有轻微哮喘,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只能慢跑,杨诚就跟着他的节奏。
清晨的公园,鸟儿叽叽喳喳,虽杂乱却动听。
舅甥俩难得有时间独处,杨诚想拉进拉进跟这个外甥的关系,知道杨清远不是个聊天的好搭子,只能自己找话题。
“清远,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玩飞镖来着,这附近有家俱乐部,正好最近我也有点兴趣,等下一起去看看?”
“好。”杨清远爽快答应。他以前确实喜欢玩飞镖的,他喜欢那种一镖刺中靶心的感觉,就如武侠电视剧里的侠客对敌人一剑封喉。
以前读书的时候,他甚至喜欢随身带着一把铜制飞镖,课间的时候没事就喜欢扎,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被学校禁止了。
鸟儿在扑腾翅膀在树杈上飞来飞去,两人正讨论着飞镖的技巧,空气清新,慢跑微喘,心情不错。
杨清远突然停下来,杨诚也跟着停下来看向他这边。
路道一边的灌木丛里,一直麻雀腿上系着一根绳子,而绳子被树杈缠绕着,麻雀拼尽全力往上飞都挣脱不了,看到人向它这边走来,翅膀扑腾得更厉害,叫声都变得尖锐异常。
定是哪个熊孩子抓了麻雀绑着绳子遛鸟,结果麻雀跑了,绑着腿的绳子又被树枝给缠绕住了。
杨诚以为他只想抓住那只麻雀玩,毕竟谁小时候没对天上飞的小鸟感兴趣过?
谁知杨清远走过去,将绳子丛树杈上解开,又解开麻雀腿上的绳子往空中一抛,麻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