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发，看着洛蕙心把茶杯重新收起来。

“妈妈……那个叔叔是你事业上的敌人吗？”

洛蕙心动作一停，“为什么这么说？”

洛丞：“感觉你俩蛮不对付的，但是那个叔叔应该对你抱有好感？不然不能帮我。”

“没有，他不是，他和我的事业没有关系。”夜深了，家家户户都关上了灯，在一片黯然之下，客厅的灯光如此温暖。

“他是我曾经的朋友，后来因为一些事闹了矛盾而已。”

洛蕙心闭上眼，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沙发旁边拎过来一个兜，兜里是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零食。

“上次在机场看到了挺多零食，明天你拿去和江所一起吃吧。”

洛丞接过零食，然后说：“那我先去睡觉了。”

“嗯，去吧。”

一夜过去，醒来时洛蕙心已经走了。

这种场面于他而言已是常事，穿好衣服洗漱过后他径直来到了隔壁。

江家每天早上会在固定时间开门，门口就是一道挡蚊虫的纱帘，方便洛丞进出。

今天江所起得是挺早，就是人起来了魂还没起来，等早餐等得昏昏欲睡。

所玉今天榨了豆浆，满屋子都是浓郁的豆脂香气。

“醒醒，你还没睡醒吗？”洛丞关上大门，然后弹了一下江所的脑袋。

“没有。”江所声音闷闷的：“上学真是夭寿。”

正巧所玉出了厨房听见他这句牢骚，接上话：“哎呀再坚持坚持，你们还有两年就解放了。”

“上大学就不会这么起早贪黑了吗？”

所玉：“不会了啊。而且你们学校都够幸福了，我看隔壁六中天天晚上九点才放学，你们五点半就能放学回家了。”

“那是因为他们学校有晚自习。”江所挣扎起来吃饭：“等我们高三了也要八点多才能放学了。”

所玉坐在边上看两个孩子吃饭：“高中都辛苦，熬过去就好了。到时候你俩有三个月的假期呢，我出钱让你俩出去好好玩。”

“真的吗妈妈！”说到这江所瞬间兴奋起来。

所玉揉揉他凌乱的头发：“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好好上学吧。”

洛丞嘴角也微微上扬，他看着这一幕，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说不怨也是假的，但是洛丞更清楚的是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

更何况和其他小孩相比，他已经够幸福了；不是所有洛丞都能遇见江家这样开朗包容的家庭，也不是所有洛丞都能拥有像洛蕙心那样给他提供了如此富足的生活的母亲。

就在他晃神之际，突然感受到有人一把抱过了他——是所玉，她把两个孩子抱在一起，一起揉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上学是上学，休息是休息。别为了成绩伤身体。尤其是你江所，不许再熬夜了。”

江所理亏道：“知道了知道了，妈我的头发……”

洛丞感受到所玉的目光，他抬起头，笑道：“嗯，我知道了所姨。”

所玉欣慰道：“丞丞是最听话的孩子。”

江所刚坐在板凳上，凌斯忱迅速过来小声问道：“龙大人，你怎么把昵称换了？”

江所现在有龙大人PTSD，一听这称呼手当即上去呼在了凌斯忱的嘴上。

“唔……唔唔……”

江所不好意思道：“别说别说，那都是我中二时期的黑历史了。”

“唔唔唔！”凌斯忱摇头示意自己一定会保守组织秘密。

于是江所松开手，凌斯忱再一次迅速问道：“龙不龙大人都无所谓，你和洛丞的名字是怎么回事？”他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你俩这情侣名比孟庭和岑蓁的还明显。”

江所无语道：“我俩铁兄弟OK？那是我俩的兄弟名。”

凌斯忱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瞅向他：“咦～你俩搞得跟有情况一样。”

“不是你们都开始觉得男的和男的能谈恋爱了吗？”

凌斯忱说：“天啊，你是不知道我姐天天都在看那些东西！她屋里一墙都是两个男人暗送秋波的海报，还骗爸妈说这是铁血兄弟情。”他惆怅叹气：“全家只有单纯的我上网搜了那些铁血兄弟情的真相，谁家好兄弟动漫第一集就开始接吻啊？”

江所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竟然还能这样吗？”

就在凌斯忱还想继续吐槽时，孟庭耷拉着脸来了，刚坐在椅子上没两分钟就开始趴在桌子上痛哭。

两人见状相视一摇头，完了，铁分手了。

洛丞到班时岳瑶已经坐在座位上写课外题了，她见洛丞来了，先递给洛丞一个塑料袋，然后犹豫了半天又把一盒纯牛奶递给他：“那个……我这有多余的奶，你早上没吃饭的话可以喝。”

洛丞摆摆手：“谢谢，我早上吃饭了。你留着吧。”

“嗯……”岳瑶迅速把奶收了回去，头也很快地垂了下去。

洛丞没关注她的异样。他拿出今天早自习准备的物理试卷，认真地写了起来。

今天是物理老师看早自习，他进屋看见洛丞在写物理卷子，点点头夸赞道：“洛丞是我在看早自习这一年里唯一一个写物理卷子的。”

物理课代表程鑫好奇道：“不会吧老师，那么多学生呢。”

物理老师是个走诙谐路线的男教师，姓李名棋。他说：“那么多学生要么背英语要么写数学；还有少数背课文。我这物理可谓是无人问津。”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坐在讲台上打开了自己的教案，跟学生们说：“好好上早自习吧，别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