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开口提醒她:“好了。”
她这才放下手,露出那双明亮亮的眼眸。
浴室不大,本就是狭小的地方,一下子变得更拥挤了,他人高强壮,一下子就占了浴室的大部分地方。
她没有忘记自己蛮撞的打开浴室的目的,往他身后找她要找的东西。
谢复礼看着她一直往自己背后看,也没说让挪个位置,就站在那好整以暇的低头看她。
童安乐心焦浴室里面的东西,没注意谢复礼的脸上那微不可查的温柔。
她昨晚洗完澡之后,换下来的衣服随意的丢在了洗衣篮里,里面的那一层内衣裤更是大喇喇的摆在最上面。
就是和谢复礼之前是那种关系,但两人也一直没有越过那条线,她也没有脸皮厚道能将那玩意毫不顾忌展示给前男友看的地步。
洗衣篮就在洗手台下面,被谢复礼那大长腿挡住,她没有犹豫,直接蹲下身,伸手绕过他想将那洗衣篮取出来。
但洗衣篮在很里面,中间还隔着个谢复礼这么大个人,她一下子没抓住,手还扑腾了两下,不经意擦过他的腿。
她没有注意到,但腿的主人却是僵了一下。
谢复礼拧着眉心,忍着情绪看她在自己下面不断扑腾个没停。
而童安乐打死也不会承认是她手短的问题,甚至还怀疑那个洗衣篮跟有自主意识一样,就是拿不出来。
还是谢复礼捉住着她的手,捂着她的脑袋将人扯上来,自己蹲下去帮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谢复礼手一往里伸就碰到了洗衣篮,取出来后,随意扫了一眼上面的东西,神情一滞,想到什么,才站起来将东西还给她。
童安乐被他扯着衣领提起来,在反应过来的时间,谢复礼就已经将东西拿了出来。
“找这个?”
“嗯。”
她伸手接过,顺便抬眼飞快的瞄了他一眼。
很好,面无表情。
她抬手将那两件棉质内衣翻到下面去,面色也是波澜不惊,捎上一句“谢谢”就出了浴室顺便贴心的将门关上。
回到房间将洗衣篮往地上一放,躺回床上,抬手捂着眼,没了刚才的镇定从容。
啊啊啊啊啊啊,好尴尬啊!
为什么每次她这么尴尬的场面,他都在啊啊啊啊啊!
她装死还没多久,房间门被人敲响。
童安乐挺身坐了起来,扒拉了两下,刚刚被她揉乱的头发就打开门。
谢复礼站在房门,换掉了昨天的那身衣服,休闲的高领卫衣黑裤,脸上也是白净,估计是洗了脸的原因。
留意到他的发丝还有些濡湿,耷拉在眉眼间,仿佛当初那个少年回归了几分。
她微微愣一下神,才道:“怎么了?”
“我买了早餐,出来吃点吧。”
“哦,好。”
谢复礼像是真的心情很好,昨天发生的不愉快也似是不存在的,居然一边和她吃早餐一边聊家常一样问了她一些平常问题。
搁以前,他们五人感情好得经常聚一起吃饭,哪次都是去哪闹到哪,话多的根本停不下来。
而谢复礼在他们当中就是经典的反例,活脱脱‘食不言寝不语’的代表,话少的可怜。
如今情形反了过来,不仅让她意外,更多的是让他觉得古怪。
但他问的自然。
“你什么时候放假?”
她也回得轻松,暂时忘记那些,和朋友一样跟他聊起天。
“已经放假了,不过刚回国工作,还是要多学一点,所以也没闲着,会回工作室打打下手。”
“新年呢?新年在打算在哪过?”
“回滨城。”
童安乐已经很久没过新年,在国外因为文化差异,加上其他原因。
她一直都是在工作和学业中度过的,这次回来了,姨母就和她说好了,今年她不回去,就他们过来找她。
她一个小辈,当然就不可能让长辈为了见她还要长途跋涉的坐飞机来找她,就答应今年会回去过新年。
“什么时候回去?”他又接着下一个问题。
她想了下,这个不是她决定的,大概说了一下,“还不知道,不过估计快了。”
他温声道来一句,没有丝毫的觉得不妥,“嗯,要是回去了,和我说一声。”
童安乐听到这句,疑问:“为什么?”
为什么她回去要和他说一声?
“既然你答应了在我痊愈之前会照顾我,那当然我也要照顾好你,不然我的病就没有保障,我也和你两清不了。”
他的话听不出一点毛病,甚至他说的还十分理所应当,让人无法反驳。
却也再次提醒她,两人中间还有一道跨不过去的沟壑。
那条沟壑是血淋淋的,令人窒息的。
童安乐敛下那点心思,淡淡的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