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安乐将手头上咨询记录和报告整理完,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
今天下班早,才五点半,她简单收拾好东西出了办公室。
忙活的这一阵子她都没有时间看手机,下班才有时间看里头的消息。
里面堆了很多消息,尤其是她姨母,都是再问她什么时候回滨城。
她刚应付完长辈的消息,就来了一通电话。
看着来电人,她弯了唇,接通,“喂?”
“嗯,下班了?”
童安乐声音不自觉放软,心情颇好的调侃话筒里面的人,“下班了,今天工作比较少,不过你这个大忙人怎么会想起给我打电话?”
对面的嗓音温柔宠溺,“我下个星期在南城有工作,等结束了,然后我带你回家?”
她刚好走出工作室,听见对面人的话,欢快的回应道:“好呀,不过你得亲自来接我——”
后面的话断了,童安乐怔愣住。
工作室门口停了一辆宾利,童安乐扫过那辆车,视线对上倚在车门的谢复礼。
他单曲着腿,抱臂侧目着看她,眉宇间的眼神,仿佛能淬出冰来。
童安乐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他,脸上的笑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凝住。
直到电话里面的人喊她,才反应过来,“乐儿?”
“啊,我在。”她连忙转头专心回电话,续上刚刚自己没说完的话。
等她打完电话,人还在,还是维持刚才的姿势看着她。
她收起电话,往他那走过去,了当的直接开口问:“你是来找我的?”
谢复礼淡声,“没看消息?”
她点头又摇头。
看了,但是刚回完姨母的消息,她就接到了那通电话,就是剩下的消息没来得及看。
他冷淡的情绪褪去,站起身:“吃饭,一起。”
童安乐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约饭行为是干什么,情绪还反反复复的,困惑一同出现在她脸上。
“谢礼,难不成这也不行?”他盯着她的眼睛,“难道是童小姐的男朋友这么小气,连吃饭都不行?”
谢礼,谢她帮忙介绍心理咨询师。
不过为什么这么突然提到男朋友?她那里来的男朋友?
她压下那点疑虑,眉眼全然不见刚才在电话里的欣喜熟络,反而是充满疏离。
“谢礼倒是不用了,这忙就是我还你在飞机说的那句话,我们两清了,谢复礼。”
她只回答了他前一个问题。
谢复礼嘴角敛着,眼眸幽黑,仿佛在压制着什么,只要她再说什么,那东西就会失控将她撕碎。
童安乐对他的反应,心里打起鼓,手心里出汗。
刚想抬起脚步离开,却听到他冷下声的质问,“童安乐,就这样两清了是不是太简单了些?”
童安乐顿住,愣在原地。
他的话一点一点钻进她的心,划下一道道血淋淋的痕迹。
揭开她最不想面对他的这个事实,直逼她面对当年她有多么绝情狠心。
童安乐手指攥紧,心一沉。
确实没人能这么轻易放下。
既然这样——
那就让他满意为止就行了。
她快速整理好思绪,抬眼看他,“那你要怎样?”
谢复礼走前几步,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弯下腰,高挺的鼻尖直接碰到她的耳廓,引起一片痒意,身上那股清淡的木质香也将她死死围住。
她忍住不去拂开他冲动,转去攥紧衣角,等着他开口。
半分钟里,谢复礼就这么碰着她的。
在她忍耐力即将破碎之际——
谢复礼才开口,说的话像是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一般,轻柔,缠绵。
童安乐终于忍不住捂住耳朵,同时他也退开了,话也落在她耳里。
“先陪我吃饭,别躲,不然我会忍不住在这亲你。”
“……”
童安乐坐在副驾驶上,偏开头盯着窗外快速掠过的高楼景物。
谢复礼的话还回响在耳边,那句话不是开玩笑,她知道。
如果她真的找理由躲开,他真的会那样做的,当年在林中的禁忌便是最好例子。
将近六年的时间没见,他真是越来越疯了。
童安乐在心里暗暗叹气,谢复礼则专注开车。
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车内安静的只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谢复礼将车驶到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圈,到了望月阁。
望月阁是南城出了名高档中餐厅,里面的吃□□致讲究,味道不仅好,价位也是高得离谱。
童安乐以前没出国前就经常来,特别喜欢他们家做得菜。
如今五六年没来,里面的环境也没怎么变,装潢沿用新中式风格设计,典雅精致,不失古韵,她也还算是轻车熟路。
侍应生一路带着两人进了包厢,问都没问一句,可这望月阁一般得提前一个星期预约。
童安乐看了眼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她心里又升起一股与昨日一般的感觉,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但没给她机会,两人进了间小包厢,面对面而坐,谢复礼示意侍应生将菜单给她。
她只好按捺住自己的猜想,没有推拖接了过来,只想快点把饭吃完快点走人。
童安乐扫了一眼菜单,这么多年过去了,望月阁的价格更感人了。
她心叹了一下,估算着价钱,点了以前常吃得菜,把菜单还回去,谢复礼也看过后,侍应生才退下。
童安乐点完后就打开手机,这才看到谢复礼给她发的消息。
【L】想两清就先陪我吃顿饭。
【L】我在你工作室门口。
这两条消息中间隔了四五个小时,就算她没有回复,他照样过来了,还在门口等她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