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没辜负他当年的努力,抛开那些恩怨,她是真心祝愿他能过得好。
只不过让她疑惑的是,他怎么会恐高呢?
她安慰他时说的话,也不是假的。
当年那个设在海崖边上玻璃栈道,他能面不改色的走完全程,想来就不是怕高的。
那今天她遇到的那个情况是怎么回事?
但也只看到他恐高发作的一面,不足以让她得出什么结论。
以前他们没有一起坐过飞机,那就可能是他只做飞机恐高。
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应该会去接受专业治疗,也会有人替他操心。
她不再多想,这一面或许就是最后一面,毕竟南城这么大,要想找一个人其实并不容易。
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那点所谓的情分也该消磨光了。
今天的偶遇,也只是茫茫人海里不值一提的意外而已。
没错,就是这样。
可能是她的自我暗示可能太多了,白熊效应反而又让她梦到了过去的事。
与在飞机上的梦连了起来。
谢复礼从校医室出去之后走得并不快,她跑出去很快就追上了他。
童安乐绕着他细细看了一圈,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唉,等等,你下巴也摔伤了,你怎么不说呢?这么逞强做什么?”
他下巴的伤,伤得并不明显,她的身高刚好抬头就能看见。
那破了个口子,幸亏不大,血也凝固住了。
谢复礼下意识伸手去碰,她直接抓住他的手,没有察觉任何不妥,直接给他拉到附近的亭子里。
她将人按在石凳上,拿出从校医室拿出来的棉签,沾上药水给他上药消毒。
谢复礼眸光微动,下意识抬起了下巴。
他低垂眼眸,看见她那卷翘的睫毛,微红的鼻头和专注的明眸。
手微微蜷缩,注意到两个人离有点近,谢复礼不动声色的头往后仰了两下。
童安乐察觉到,“唉,你别动,很快就好。”
他没在动,她注意力全在他下巴上,给他上好药才瞥见他微红的耳垂。
她嘴角弯了弯,打趣道:“唉,同学,你耳朵红了耶。”
谢复礼八风不动,淡淡看了她一眼,“是吗?那你脸也挺红的。”
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颊,才发觉自己上当了,唇角往下撇。
“我脸红是因为刚刚我们凑得太近了,超过了男女生之间该有距离,我有点害羞而已,那你呢?你耳朵红——”童安乐嘴角上扬,眼里戏谑着,“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
谢复礼:“……”
“难道我猜对了?”她继续大胆试探。
谢复礼还是那副表情,仿佛他说什么都掀不起任何波澜。
童安乐小声咕哝道:“你怎么不说话?你也太冷了吧?”
她说了这么多,这人一点反应也没有,也太高冷了吧。
他的疼痛很迟钝才来,谢复礼揉了下腿,等她没话说了,收回手就想站起来走。
结果童安乐见他想走,又一次拉住他的手。
这次他没反应过来,牵扯到伤,他闷哼一声,落回刚起身的位置上。
童安乐见他脸上出现痛意,手连忙松开,“你没事吧?我就说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能撞倒你,你明明身上还有其他伤,你刚刚在校医室为什么不说?”
说完她就想蹲下去捞起他的裤腿看看伤势。
谢复礼皱着眉头拉开她的手,冷嗤一句:“松手。”
童安乐视若未闻,力道大得出奇,直接提他的校服裤管看。
这才看到他健硕的小腿上有一大块淤青,肿得高高,肉眼可见的唬人。
童安乐以为最多是摔伤膝盖的程度,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她第一次将人撞成这样,吓得带上了哭腔,“这是……这是我撞到的?”
童安乐看到他腿上的伤,慌了,“对不起,谢复礼,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谢复礼并不觉得这个伤有多重,他向来能忍,这点小伤忍忍就过去了。
但面对她突如其来的抽泣,有点不知所措,生硬的说了两句,“不是你撞的,跟你没关系。”
他越说童安乐就越是觉得他是在安慰自己,童安乐站起来往外冲,“你别安慰我了,你先这样,你在等我,我去给你找药,你别走啊。”
她没等谢复礼回答,一溜烟就跑回了校医室。
军训期间不得随意出校门,加上这时是饭点,老师不在也请不了假,只能先去校医室找药。
童安乐忍着膝盖上的伤,依旧跑的很快。
到了校医室门口时,给他们上药的校医刚好提着包准备要下班。
她来不及想这么多,着急忙慌地冲了上去。
“姐姐,刚才我那个同学还有其他的伤,小腿很肿,还起了一大片淤青。”她哽咽了一下,“可不可以给我开点消肿的药吗?我比较着急,就耽误姐姐你一点时间,好不好?”
校医一愣,见她着急得一副要哭的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也没在耽搁,重新走进去给她开药。
“好,我去给你开药,你先别哭好吗?”
“好,谢谢姐姐。”童安乐抹了两下眼睛,跟着校医走了进去。
问清楚伤势之后,校医很快就把药抓好递给她了,童安乐拿好药就往外冲。
校医见她跑这么快,喊道:“同学,跑慢点,你膝盖还有伤呢,别摔了!”
童安乐不忘挥手道谢:“知道啦!谢谢漂亮姐姐!”
她又很快跑回来了,谢复礼还在亭子里面等她。
他没走,就在那坐着。
独自处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谁都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