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赐的?”邬玺玥侧目给了他一个犀利的眼神。
左宗宝慌张解释,“我知道是陛下和娘娘,那不也是天吗?天恩浩荡呀。”
邬玺玥在胸前抱起胳膊,不满道:“人家可没说要把孩子送给你,你该不会是不想还回去了吧?”
左宗宝讪讪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两个孩子可是我从小一手带大的,尤其是思思,都这么大了,真要带走,我怕是能哭死。”
邬玺玥看他不似说笑,竟只是提了一嘴眼圈儿就泛了红,她知道左宗宝对这俩孩子的感情非同一般,心里不由得犯难,“可孩子终究不是你的,将来接不接走,可由不得你。”
闻言,左宗宝重重叹了口气,兀自嘟囔,“我也知道由不得我,可孩子们总做得了自己的主吧?说不定他们到时候也不想走呢。”
邬玺玥忽然想到之前看到的情景,左宗宝领着两个孩子去街上玩儿,每吃个什么好吃的,玩儿什么有趣的,左宗宝就会提醒他们,若离开梅陵就再也吃不上玩儿不上了。
想到这儿,邬玺玥看着左宗宝的眼神多了几分猜疑。
这家伙 ,就会耍这些小心机。
孩子们小的时候还能糊弄糊弄,待长大了,谁还稀罕你那口吃食?
不过,看他这样子,反倒惹人心疼,为了两个和自己毫无血缘的孩子,怕是把这辈子的心机都用上了。
邬玺玥摇了摇头,“人家都怕白白给别人养孩子,你倒好,竟巴不得给人养。日后若再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又该怎么对这两个孩子呢?”
“那有什么难的,一样都是我的孩子,又不是养不起。不过……”
提到自己的孩子,左宗宝来了精神,方才还闷闷不乐的情绪顿时消散。他嬉皮笑脸地凑到邬玺玥身边,缠着她附在她耳朵上闻了又闻,“娘子,你好香啊。闻不够……”
说着便上了手,穿过她的里衣,一劲儿往里探。
“你消停点儿。”
“消停是什么?我不懂,娘子教我……”
邬玺玥忙了一天的公务,这时只想好好睡觉,不想跟他折腾,便抵着他的胸口往外推。左宗宝却像个臭皮膏药,推出去又弹回来,软磨硬泡的扯开了她的衣带。
“别闹了,快睡吧。”
邬玺玥再推他时用了点儿劲儿,把他直接推下了床。左宗宝如今已经了解了她的脾气,知道她对自己心软,软磨硬泡准能得逞。他就干脆跪在踏凳上,抱着她的腿乱摸。
“娘子不是说孩子还是自己的亲吗?那你不得给我生一个呀。”
邬玺玥被他摸的也有些心思荡漾,二人正欲继续时,房门忽然被推开。
“爹,娘。”
只听这一声,左宗宝当即跪好,一本正经的给邬玺玥捶腿。邬玺玥也忙暗中收紧已被扯散的里衣,舒出口气坐直身体。
思思和念念跑进来,看见爹娘动作奇怪,好奇的站在他们面前,“爹,娘,你们在干什么?”
左宗宝抬头,尴尬地抿起一抹笑,双手捶腿的速度更快了些,“这还看不出来吗?娘亲累了,爹爹给你们娘亲捶腿呢。”
思思看着他这个爹,小人儿眼睛里竟蒙上了一丝疑惑,“娘累了为何不躺着?爹爹捶腿为何非要跪着?地上不凉吗?”
邬玺玥:……
她看着思思的眼神暗了暗,这小丫头,真不好对付,跟她那个亲爹一样,这么小就多疑。
她不觉看向左宗宝,暗自叹气,呵,只怕过不了几年,这呆子就对付不了这小丫头了。
左宗宝憋半晌,憋出一句,“踏凳上凉快。”
思思:嗯???
正当左宗宝不知怎么对付过去,念念颠颠跑了过来,也随他爹跪在邬玺玥另一侧,“娘亲累了,念念给娘亲捶腿。”
左宗宝笑了,“念念乖。”
思思心眼儿比念念多些,可毕竟也是个小孩子,见他们都给娘亲捶腿,自己便也凑热闹似的跳上床,跑到邬玺玥背后,“思思给娘亲捶背。”
这一幕,其乐融融,邬玺玥从来也没想过,自己竟然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心中感慨。
要说这份福气,还真是多亏了左宗宝,要不是他死缠烂打的,自己恐怕早跑了,现在没准儿在哪儿流浪呢。
左宗宝没注意邬玺玥的眼神,反而问两个孩子,“你们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来干什么?”
思思脑子快,嘴也快,先一步答道:“娘亲,爹爹,曾祖母说,后日就是我和弟弟的生辰了。那过了生辰,我们是不是也能去草堂念书了?”
原来是为了这个。
孩子们好学,做父母的当然欣慰。左宗宝道:“当然了,爹和娘亲方才还在商量给你们俩取大名呢。”
念念高兴了,“爹爹,那我的大名叫什么?”
左宗宝也不知邬玺玥愿不愿意用他起的名儿,不敢乱说,就抬头看过去。
邬玺玥看到他的眼神,笑了笑,“你叫念恩,思思就叫思恩。”
两个孩子听了高兴的跳起,以后他们出去玩儿,再不用被人嘲笑没大名了。
* * *
龙凤胎的五岁生辰,只是两个小孩子的普通生辰,所以左家并没有邀请亲朋,只打算一家人简简单单的坐到一起吃吃饭就好。但纵是尽量的保密,仍是有人知道了,绕着弯子的送来生辰礼。
看着厅里堆积如山的礼物,老太太只叹人情冷暖。
这时,下人前来报,说是宫里有人给两个孩子送来了生辰礼。
很快,几只大木箱子已被抬入院子里。
一个太监笑眯眯的对左宗宝道:“国公爷,这是陛下和皇后,给外甥和外甥女的礼物。这是礼单。 ”
太监笑眯眯的递过礼单。
每年都是如此,左宗宝已经习惯了,他接了礼单,并没有打开看。只客气道:“有劳公公了。来人,领公公到厅内饮茶。”
太监跟着下人走了。
当礼物被抬进内院后,老太太从众多礼物当中取出邬玺梅亲手缝制的孩子衣裳,展开来抚摸着上边的针脚,不禁感叹,“宫里的针线活儿就是不一样,你们瞧这针脚细得几乎看不出来。你们再瞧这虎头绣的,栩栩如生的。我这活了几十年了,好东西自认为也见过不少,就是没穿过这样好的。”
左宗宝笑着道:“祖母,要换做别的,孙儿肯定给您弄来,可这个……这可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除了两个孩子,别人怕是穿不上的。”
他脱口而出,就见邬玺玥在旁边白了他一眼,他这才意识到说多了。
他忙掩住口,偷摸瞥向老太太。
果然老太太脸上带上了疑惑,“亲手做的?”
老太太犹豫片刻,朝左宗宝和邬玺玥两口子看过去,“之前我就觉得皇家对咱们这两个孩子不一样,莫说是孩子们的生辰,就是平日里不年不节的,也常有赏赐送来。没想到这每次送来的衣裳竟还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这若是给了寻常人家,还当这两孩子是过继来的呢。”
左宗宝:……
他不安的与邬玺玥对视,心虚道:“祖母,您……想多了,谁家敢过继皇子公主啊。”
“祖母当然知道了,就是这么一说罢了。”
这时两个孩子玩闹着跑来,身后的嬷嬷一路追着进门。
“曾祖母,爹爹,娘亲。”两个孩子齐声道。
老太太宠溺的看着念念,满眼都是她这宝贝曾孙。
思思向长辈们施礼后,便转头看向那红木箱子,好像在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