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苓刚开车门,付春华便问道:“怎么样?”
夏苓虽然笑着,但还是有点不满意地说:“队长真是瞧不起人,看见我是个女的简直就要赶我走了,连秋实哥的面子也不想给,只来回地说,女的咋好开盘山路,那是要出事的。”
付秋实也没什么好脸色,“冬哥就这脾气,他想把这个空位给他那个不学无术的外甥留着呢,我还不知道他。”
“那你又跟他吵了?你俩上回就因为那个闻向北闹得不太愉快,我都跟你说了,你要给冬哥点面子。”付春华急道。
“我还不够给他面子啊,整个车队就那么几个人,他还装得像手里管着几十号人一样。”
见兄妹俩语气不太对,夏苓连忙调和,“秋实哥没跟队长吵,是我说。”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说,只要让我开一圈,你就会知道,车这个东西就是为我发明的,我开的不比任何人差。”
付春华怔了怔,问道:“然后呢?”
夏苓直接从衣服里掏出塑封好的工牌,指着上面的字:“夏苓——就是我!”
付春华抱住她,“太好了!今天咱们肯定要庆祝一顿!”
付秋实也大笑起来,车子引擎跟着轰鸣,仪表盘亮起来,他转头道:“就去苓子最爱吃的那家湘菜馆吧。”
“好!”
后面的人异口同声地喊,好像所有人的情绪在那一刻也都是同样的兴奋和喜悦。
车轮转动,不管目的地是哪,都是幸福的终点站。
检测器瞬间黑屏,床上的付春华眼皮好像抖动了一刹。
眼前的影像戛然而止,岑白更明显地感受到背后有东西在扫来扫去,她不耐烦地转过身想要把窗帘绑好,却发现这扇窗户根本就没有窗帘,她眼睁睁地看着空荡荡的窗帘轨道,还有紧闭的门窗。
根本不会有风吹进来。
而一直在她身后的,是早就被她扔出去的那只棉手套!
白色的棉手套依然在飘来飘去,岑白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率肯定不止一百五。
“你很有本事,竟然溜到我的病房里来。”
随着病房门被打开,一个突兀而清朗的声音闯了进来。
白手套像是终于受到感召,有了方向,棉布之间瞬间鼓起,想要套住岑白的右手。
她闪躲不及,一只手很快套上了手套,她也看清了走进来的人。
就是人人都求见的那位胡院长。
他身量高挑,被白大褂衬得更是挺拔如谪仙,发梢黑而泛红,眉眼细长上挑,眸光似能勾魂摄魄一般,让人见之难忘。
安宁站在胡院长身后,另一只白手套随之飞进来,岑白立即用左手甩出几张符纸。
其中一张落在胡院长手里,他用纤长的手指夹住黄纸,细细端详着上面的字体。
戴上白手套的双手仿佛不受控制一般扭动,岑白费劲力气才能维持一个扭曲的姿势,她靠在窗沿,破罐子破摔地大声道:“你、你不是仙人么,你明明治不好他们,却还骗他们!”
胡院长抿着的薄唇天生有着极具亲和力的弧度,稍稍勾起便更加俊俏好看。
他走近,轻轻挑起岑白的下巴,眸中没有半点愠色,仿佛是在很耐心地逗一只小狐狸。
“你懂什么,我可不像那些蛇鼠一窝的家伙,他们要人的精气和寿命,我要的是名誉和声望,这样才延长我的仙寿,再说,我帮他们满足愿望,收走他们最重要的东西,有得有失,都是他们自愿的。”
胡院长指了指不省人事的付春华,“就比如她吧,我要的是她那些最美好的记忆,还有她的自由,换她活下去。”
“明码标价,有些不愿意的人,我是不会强迫他们的。”
说着,检测器上出现一份实时电子名单,胡院长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凑到岑白耳边轻声道:“这里就是只挂号,却没抓药的人。”
“你的名字也在上面,岑白。”
岑白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聚精会神地盯着名单看。
胡院长也不急,仿佛这地方没什么机密可言,都容得她看。
许久,他才开口道:“我还是很愿意把你的名字划掉的,你要是付出点什么我看得上的东西,我也能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啊。”
他光滑的指腹摩挲着符纸上已经干涸的血液,即便混着朱砂,他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岑白刚想开口,胡院长便用食指轻轻抵住她的双唇,“我可不要你的血,千里光对我没用,你要想点别的才行,我看你这身上宝贝可多呢,先让我猜猜你最想要什么,你想知道关于你母亲的事,对不对?”
忽而,飘过一阵不同寻常的不速之风,岑白瞳孔一缩,看向门口闯进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