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鞭炮齐鸣,喜气冲天,惋卿娘子就这样坐着喜轿,进了容昊买在城郊的府邸。
谢惋卿端坐在喜床之上,繁琐的仪式并未减轻她任何心中的喜悦,只等着心爱的丈夫来揭开她的盖头。
容昊站在门前,几番犹豫之后,轻轻地推开房门,走到谢惋卿身边坐下。
微微颤抖着手,揭开了盖头。日思夜想上万年的容颜,此刻正娇笑着看向自己,眼中满是深情蜜意,这是他做梦也不敢想象的场景。
“惋卿。”容昊柔声开口,深情地唤着谢惋卿的名字,努力克制着声音,不因喜悦和紧张发抖。
谢惋卿看着容昊的模样,娇羞地抿唇垂眸。
可惜,室内温馨的时光,如同镜花水月,马上就要消散。容昊紧紧地握着铺盖下、早已准备好的长剑,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该喝交杯酒了,郎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的谢惋卿起身,倒了两杯酒,一杯握在手里,一杯递给容昊,模样娇羞。
“好。”容昊微叹一声,将酒接过,一饮而尽,酝酿着最后的杀意。
可还不待容昊拔出长剑,把酒喝下的谢惋卿,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在容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面目狰狞地跑出了房间。
“师父!”
若是成婚之夜不被杀死,那师父就要历劫失败,这三万年的筹划都将付诸东流,他如何能接受,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提剑去追。
却不曾想,刚踏出房门,就被澧沅仙尊拦住了去路。
“又是你?上次我便想问,到底为何要阻止我师父历劫,是云中君的命令?”容昊此时根本无法冷静,气恨交加,剑指澧沅。
“我已说过,绝不能让先战神历劫成功,助力东方青苍解封十万将士。得罪了!”澧沅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着容昊的进攻。
不知是不是澧沅没有轻敌的原因,这次与容昊交手倒是比上次轻松了些。好在杀赤地女子的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女儿丹音,他只需要多争取一些时间便可。
容昊心中焦急,眼看着不能再被澧沅拖延时间,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将蝶衣和结黎唤了出来。有了两人的加入,很快就占了上风。
“你是……”澧沅看着突然出现的留芳阁阁主蝶衣,突然想明白了容昊的隐藏身份,“你是海市主?!”
“主上,这里交给我们。”蝶衣没有给澧沅得到回答的机会,发动着密不透风的攻击。
澧沅被迫全力应对,却在眼睛瞟到结黎的时候,一丝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想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可能。
看着蝶衣和结黎尚能应付,容昊毫不犹豫,直接去寻谢惋卿了。
“结黎,你不想要蚀心丸的解药了吗?还不和我一起杀了他!”蝶衣不敌澧沅,渐渐败下阵来,可看着结黎根本无心帮助自己,敷衍地出招,焦急大喊。
结黎听了蝶衣的话,干脆直接停手,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冲着吃力应付澧沅的蝶衣大喊道:“老娘的蚀心毒早就解了,你以为我还会帮你们助纣为虐吗?”
说着,反倒手中化出一把匕首,直直朝蝶衣刺去。
蝶衣闷哼一声,暗叫不好,想着主上已经脱身,还是保命要紧,赶紧化作一群蝴蝶遁走。
另一边,谢惋卿浑身黑气萦绕,不知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理智与黑气做着争斗,时而清醒,时而癫狂。丹音趁机现身,手握长剑,纠结了一瞬,便闭着眼,一鼓作气就要砍下去。
啊!
一道白光阻拦了她的进攻,让丹音差点连剑也握不住。
“长珩仙君!”丹音稳住身形,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人,焦急大喊,“你快让开,若是不杀了先战神,我们这些人根本打不过东方青苍,阻拦不住东方青苍抢夺赤地女子的元神。一旦十万将士解封,到时,不止你我,水云天多少无辜的仙族要遭殃!”
就连她的父亲也要因办事不力被问责。
“我现在会阻止你,之后也会阻拦东方青苍。”长珩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心寒和失望,“先战神当年为保护水云天牺牲,侥幸留得一瓣元神,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你我都不该再阻拦她重生的机会。你不是我的对手,快回去吧,我不想伤了你。”
谁成想,这时谢惋卿身内的黑气好似被人操控一般,越来越浓,包裹着谢惋卿,让人几乎看不清她的容貌和动作,只余痛苦的喊叫声。
长珩警惕地看着谢惋卿的模样,质问丹音:“这祟气也是你们的手笔?”
“祟气?”丹音焦急地解释,“我身为仙族,如何会与祟气有关?我们只是听从云中君的命令,杀了赤地女子的历劫之身,阻止东方青苍复活十万将士罢了。”
丹音话音未落,祟气便彻底侵占谢惋卿的心神。随后破体而出,四散开来,无差别地攻击着园内的所有人。
长珩见丹音难以抵挡祟气止不尽的攻击,赶忙拦在丹音身前,击散祟气。心中再次疑惑起祟气从何而来,场面为何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
与此同时,城郊司花楼内倒还安静,只有小兰花和东方青苍两个人。
小兰花今日又无意中触发了息兰圣印,命令得东方青苍动弹不得,无法使用法术。小兰花虽也摸不清到底何种境况下,命令才会驱动息兰圣印,但心中只觉喜悦,毕竟只要熬过今晚,赤地女子历劫成功,东方青苍取元神的计划便会失败。
东方青苍无奈又生气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的小兰花,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更使不出半分法力,认命地闭上眼睛。
该死的同心咒,关键时候倒是挺有作用。东方青苍恨不得咬碎一口钢牙,暗暗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