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碎坐下来,戴上耳机,头靠在窗户上,却并无睡意。
许谢一直沉默不语。
江碎也在恍惚中睡着了,好像后面那游戏也冷场了。
醒来是因为周边的一阵闹哄,几个人已经下车了,江碎看看许谢,他已经不在了,而是和几个人说了几句话就一瘸一拐下车了,江碎默默戴上了鸭舌帽,等几乎所有人都已经下车了后正准备走,李子虎这时笑了笑,对着他说:“你看,你身边根本就没有真心的朋友,他们因为你曾经的那些过错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和你说,你好失败啊,你或许天生就不会有人真心对你。”
江碎缓缓抬头看他:“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李子虎吊儿郎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李子虎刚要说出什么,但是又有点怕江碎这副模样,于是把话咽下去,只说留了一句:“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碎低下眸子,却没有丝毫低头,声音有些嘶哑:“你很快意吧?”
李子虎说:“不然呢?三年前你那么羞辱我,害得我颜面尽失,我不报复你报复谁?”
江碎沉默片刻,淡淡说:“或许你有一句话是正确的,我可能天生就不会被人重视。”
说完,缓慢下了车。
太阳照射下来,光线让人睁不开眼睛。
江碎细细嚼了嚼刚刚那句话,虽然正确,但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些人给自己带来的温暖,还有那个说相信即存在的少年。
那些光照耀过他。
等老刘说自由活动时,所有人一哄而散,却没有一个人靠近他。
他的过去即使折叠深藏,褶皱与墨迹仍会泄露曾经的斑驳。
有一个人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是陈硕,他嬉皮笑脸地说:“坐着里干什么,还捂得这么严实?”
说罢顺势在他旁边坐下。
江碎说:“刚刚李子虎说的,你应该知道吧?”
陈硕不以为意,点头:“听见了啊。”
江碎嗤笑,又似是自嘲:“那你还敢和我一起,就不怕……”
陈硕问了句:“怕什么?”
江碎思索了一下怎么说下去,刚要补上刚刚那半句话,就见陈硕指了指二人坐的草地,惊呼:“卧槽,有虫子。”
江碎很是奇怪:“你这么连虫子也害怕?”
说罢,江碎把那只长七八厘米的蜈蚣抓起来丢出去。
见那蜈蚣已经被江碎丢出去了,陈硕仍然心有余悸,江碎被刚刚那软绵绵的触感恶心到了。
陈硕没有忘记刚刚江碎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于是试图别自己辩解:“那可是蜈蚣啊,会咬人的,有的还有毒的,你就不怕他咬你啊。”
江碎摇头:“我不怕啊。”
陈硕说:“我觉得你还是得保护一下你这手指,毕竟长得那么好看对吧?”
江碎忍不住说了句:“变态啊?”
陈硕解释:“才不是呢,万一到时候被什么虫子咬到了留疤就不好了。”
江碎问:“你为什么这么担心留疤的问题?”
陈硕不说话。
江碎说:“不是?你就不怕我带坏你,或者以前的血脉觉醒把你打一顿?”
陈硕耸耸肩:“不会啊。”
江碎看向他,说了句:“可能我太敏感了。”就收回视线。
陈硕说:“看你今天心情有些烦闷,不如和我说一说你的心里话?”
江碎沉默片刻,陈硕认为是自己太过于冒昧,刚要找台阶,就想了一个绝妙话题,问:“碎碎,为什么你不怕蜈蚣啊?”
江碎说:“这有什么好问的啊?”
陈硕说:“我觉得这种东西是要靠练的。”
江碎点头认可:“这倒是没说错,我小时候去乡下待过,什么毛毛虫啊蜈蚣啊都抓过玩过,性子也野。”
陈硕了然:“留守儿童啊,那你是跟着爷爷奶奶还是外公外婆生活啊?”
江碎摇摇头:“我自己生活。”
陈硕诧异:“啊?”
江碎六岁那一年,被送到了乡下,家里人给了一部手机,每个月会准时打钱,其实打钱也只是想看看江碎收了没,还活着没?他们想让江碎自生自灭,没有让任何人照顾我。
江碎没有放弃他自己,当时小小的他爱上油画,可根本没法去买颜料,自己就在小小的沙地拿着树枝画着星星,月亮。
陈硕听完江碎的回忆,说:“什么父母啊,竟然忍心把孩子丢下。”
江碎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在心底说一句:我估计我那几年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更不自在呢。
江碎问道:“对了,你为什么叫我碎碎?”
陈硕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如果叫全名的话就太生疏啦。”
刘栖似乎是终于找到两人,拍拍他们说:“过来吃烧烤了。”
江碎迟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