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能说吗?”
“你傻呀,当然不能说。”
“可是她进来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啊,她说让自己千万不要忘了。”
“可是进来了,你还不忘,你就玩不下去了。”
“我们要提醒她.......”
随着文迟推门进入,房间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文迟坐在床上,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率先开口:“说说吧,什么事情?”
墙上的影子交头接耳,似乎在小声商议。
文迟目光锁定,“你先说吧,小台灯。”
“我,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了,”光影摇晃,小台灯逃避地摇头。
文迟将目光对准距离自己最近的床,她看出来了,要是床不开口,谁都不会松口的。
“其实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床有些犹豫。
文迟:“说说看。”
“哎呀,妈,你就和她说了吧,你进一个游戏里了。”
“你小子嘴巴怎么那么快。”
床训斥着不听话的床头柜,转而看向文迟,她竟没有很惊讶。
文迟一脸平静地回看这些盯着自己的“影子”:“接着说,我承受的住。”
此时弹幕早已沸腾。
【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姐们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我的天哪,她知道自己进了游戏,也就是说,她什么都知道。】
【你们到底在惊讶什么啊?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楼上的,你是不是没看前两天的直播,建议你去看回放。】
【怎么个意思?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我刚看,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游戏啊?】
此时墙上的影子在左顾右盼,它们并不知道,如果真的让文迟知道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将会发生什么。
床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一个窈窕的女人的影子包裹住文迟瘦弱的身影。
文迟听着女人说着自己的经历,以及自己是怎么进入这个游戏的,记忆遥远而又模糊。
【我敲,她竟然是被迫进来的?】
【看她茫然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啊。】
【这问题很大吗?就算是自愿的,不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楼上的朋友,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被迫和自愿差别还是很大的。】
【你们真是有意思,人家本人只是茫然一下就接受现实了,你们在这争执什么呢?】
【你怎么知道她就接受现实了?】
【你不会看啊,只会当键盘侠啊?】
文迟微微点头,缓缓开口:“也就是说,我是因为快要死了才选择进游戏续命的?”
“是的,也就半年的时间了。”黑暗中一个声音附和道。
“其实也还好啊,在外面是已知还能活半年,要是在这个游戏里,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半年呢。”
“你不能说点好的吗?”
“......”
“停停停。”文迟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你们能不能搞搞清楚,别总是吵了不停,我要是死翘翘了,你们怎么办?”
室内瞬间安静,它们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谢云深放下抬起的手,本想将自己房间的灯放在中间,一起照明,谁知道竟听到这个消息。
黑暗所带来的恐惧,此时已消失殆尽,谢云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弹幕很安静。
本来只是将这个游戏当作一个乐子,没想到它竟是一个别人报以期望的平行时空,可以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选择另一个空间继续活着。
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竟真的发生了。
全同愣愣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忖量:这不是一个恐怖游戏吗?怎么突然不对味了,而且弹幕也鬼使神差地和谐起来。
【是真的吗?是真的吗?我听到了什么。】
【天哪,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姐们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平静,没想到啊。】
【游戏中可以延续生命吗?】
【要是真的话,那游戏里岂不人满为患了。】
【或许可以存在一些意识在游戏中,以另一种方式活着也可以。】
【是个好主意,等我噶了,我也想这样活着。】
谢云深:【是真的吗?】
全同:【?】
谢云深:【直播里的内容。】
全同:【应该是真吧,我没有设置这种记忆。】
全同机械似地回答完谢云深的问题,喃喃道:应该是真的吧,虽然系统最近总是出现问题。
“一个个锤头丧气的,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吗,那就用心过好每一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文迟打气道,仿佛主角不是她。
“对呀对呀,怎么着都能过,反正这里的日子还不错。”
“要是不停电就好了。”
“停电怎么了,我就喜欢没有光的时候。”
“谁和你说话啊,你反驳什么?你就只在乎你自己,你看看文迟多不方便。”
此时台灯的光越来越微弱,几欲看不清楚周围。
文迟躺在床上,外面的风透过窗缝发出尖利的声响。
看着天花板,上面影影绰绰的,人影攒动,很是忙碌。
“我们都会陪着你的,别担心啊。”
“那要不是停电,看你咋陪。”
“不停电,我也在看着她呢。”
“那她还不是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啊,说的好听,你会陪。”
“我是真心的,你什么意思啊?”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