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碗想到对方的身份,又想起秦鸢说她跟贺莹跟过来便是为了这人,连忙起身追过去,跑到对方身侧的时候,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而扯住了对方的袖子才免于一难。
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试图抽回:“施主请自重。”
阿碗直起身子,正要松开手,又有些不放心:“你就是二皇子吗?”
男子抬头看了阿碗一眼,似乎颇有些惊愕于阿碗的举动,嘴上却道:“这里没有什么二皇子。”
“可是她们说——”阿碗回头看了看其她人,见她们都不敢上前,又看向男子,“如果你不是,那你是谁?”
男子依旧看着阿碗,却没再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你可以唤我‘不恕’。”
“你这名字也是奇怪得很,我好像没听说过有这种树,”阿碗松开手,但一松开发现自己似乎有点没站稳,只好又扯住了对方的衣袖,“你能拉着我过去吗?这里似乎有点滑。”
男子无奈:“是‘宽恕’的‘恕’。”但还是任由阿碗抓着他的袖子,稍稍用力,将她带离了那一段路。
阿碗回头看了一眼,方才自己走得太急脚下打滑,原本站着的地方有些上边的青苔被踩掉了,幸好自己抓住了支撑,否则只怕真的要摔倒——意识到自己一直抓着对方的手,阿碗这才松开,还不忘提醒后边的人:“你们小心些,避开我刚才那地,别摔倒了。”
说完她又转向男子:“又是‘不’树又是‘宽’树的,你名字到底是哪个啊。”
男子又看了阿碗一眼,深吸一口气:“我名元宥。”
阿碗没再问他的“宥”字是哪个字,只是道:“你跟公主一个姓!”
元宥看见她脸上似乎写着“还说自己不是二皇子”的表情,闭上了嘴,看了看她身后跟着的人又看了看她,好奇地问道:“你不怕我吗?”
阿碗迟疑了一下:“我是不是应该跟你行礼啊?”她回忆了一下方才身边的人都是怎么做的……
元宥连忙摇头阻止:“不必!”
阿碗倒是听劝:“那好吧。”
元宥忍不住又看了她好几眼:“你跟明安相熟吗?”
阿碗想,自己跟元宓到底算不算熟,说不熟吧,元宓只叫了她来广裕寺陪她,说熟吧……其实她跟元宓见面的次数也并不多,这个阿碗答不上来,索性反问对方:“你觉得呢?”
元宥没有直接回答:“你身边跟着的,大都是明安身边的人。”
阿碗有些惊奇:“你居然都认得她身边的人。”
她那句话总算是没写只在脸上而是直接说出来了:“所以你真的就是她们说的二皇子是吧?”
元宥沉默,没再回答,而是快步向前走,似乎是想摆脱阿碗。
阿碗赶紧跟上他:“我有一个——”
阿碗迟疑了一瞬,还是用上了这个词:“我有一个朋友,她姓秦,她说她是来找你的,你有见到她吗?”
元宥叹了口气:“有时候,有些人还是不见为好。”
“为什么?”阿碗不太同意,“怎么说那也是你表妹——她还说了,表兄妹跟亲兄妹也是差不多,怎么就不能见一面呢。”
“她特意来找你,你怎么还躲着不见呢?”毕竟是作为同被贺莹和元宓有秘密瞒着的“同盟”,阿碗忍不住替秦鸢抱不平,“你就见一见她,听她说两句话有那么难吗?”
元宥长叹一声,问她:“你是秦家还是贺家的?抑或着是陆家的?”
阿碗摇头:“我哪个都不是。”她本来想说自己名字的,但是想到先前元隺和元宓听到自己名字的表情,稍作犹豫,到底没说。
“就算不是这几个姓氏,那肯定也是跟这几个姓氏有来往的人家,”元宥面上无奈,“你们越是想见我,说明我越是不能见你们——如今这般的格局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要我出去打破它呢?”
阿碗觉得他说的话让人觉得云里雾里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不明白——”元宥看着阿碗,“不明白也没关系,你替我回去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收一收他们的……心,我觉得如今这样就很好,我不可能回去的。”
阿碗应了一声,却依旧不太明白:“这样有什么好的,我脚快爬断了都还没到山上吗?”
元宥听着她看似无关却又似乎是一语中的的抱怨,又忍不住看向她,嘴角微微上扬:“我相信你不是他们派来的说客了。”
阿碗嘟囔着:“我什么时候说我是了。”她不过就是想给秦鸢传个话而已。
见阿碗面色疲惫走得艰难,元宥顿下脚步,折了一段树枝,自己握了一头,将另外一端递给她:“前边的路稍稍有些陡峭,我拉着你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