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可怜她,”萧屿想到之前陶敄说阿碗跪在他家面前哭着喊着求着要给陶敄当童养媳这话,抿了抿嘴,“她一贯会给自己找个依托的。”
许嬷嬷看了看萧屿:“如今既然已经算是清楚少夫人的来历,还需要往临渡县派人寻访吗?”
“自然是要的,”想到这里,萧屿又有些心烦,“京中的人不能再动用出去了,先前派往陶旭籍贯的认先召回来吧。”先前他被阿碗看榜的行为给误导了,以为陶旭是他想要找的跟阿碗在元宵幽会之人,结果原来只是同姓而已。
他手上并没有那么多人手可用,派去陶旭家乡的人自然不能一头往那错误的方向扎进去,肯定要把人召回来的,可是那些人已经出发了月余,如今派去召回他们的人估摸着也要再花费月余,加上回程需要的日子……哪怕让他们先不回京直接去往临渡县探查,至少两个月里是别想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要不是确认阿碗应该没有这般的谋略,萧屿都要怀疑阿碗先前是不是故意指着陶旭的名字声东击西误导自己了。
“陶敄此人怕是还没有酒醒,等他酒醒了先试着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点有用的话吧。”萧屿无奈,对于阿碗给自己闹出的乌龙麻烦也是心烦得很。
想到阿碗,萧屿不免心中烦躁:“阿碗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是借着去见池青的借口跑去跟人私奔了吧?
许嬷嬷沉默了一瞬:“少夫人才去了一小会,怕是没那么快回来。”
顿了顿,她试探着问:“若是少爷急着想见到她,奴婢着人去将人请回来?”
萧屿面上僵了僵,别开脸:“不必。”
许嬷嬷点头:“或者少爷你自己去寻她?”
萧屿闻言起身,随后又坐回去,抿了抿嘴:“不必。”
许嬷嬷不再多言。
这一等,便等了阿碗小半日。
快用晚膳时,阿碗才回来,萧屿细细打量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阿碗见萧屿仍旧不理自己,小心问许嬷嬷:“小鱼还在生我的气吗?”
许嬷嬷只道:“奴婢不知。”
阿碗想过去再哄他,萧屿没耐烦听她那些虚情假意的话,扭头便又进了小书房。
阿碗不想又被他抓着认字,没跟过去,看了看天色,想着不如今日就先不哄萧屿了,虽然今日他气性似乎比平日里更长久一些,但阿碗觉得,他应该也气不了多久的,等明天醒来,兴许他就不记得今日为什么生气的,到时候再哄的话也许还快一些。
萧屿在小书房待了一会,见阿碗居然没有来找他——就算她不可以进来,在门口喊一声总可以的吧?
萧屿气闷地从小书房里出来,找了找,阿碗正在跟许嬷嬷商量过几日去广裕寺祈福,需要带多少人、带哪些人。
每年贵妃去广裕寺的时候,广裕寺会闭寺不接纳普通香客,京中能随行的人家不多,且多为女眷,其他人只能在外围不能近前。
元宓让阿碗跟着她一起,所以没办法带萧屿去,让萧屿跟其他人一样在外边等着,阿碗又担心萧屿万一遇着什么事或者什么人欺负他,索性那几日便让萧屿待在京中好了。
萧屿在一旁听了一会,没说什么,转身又回了小书房。
阿碗瞥了一眼他的背影,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等明天再哄他好了。
直到要熄灯安寝前,阿碗也没再跟萧屿说一句话。
萧屿坐在床上坐了一会,心中那团火始终是消不下去,终究还是忍不住,起身往隔壁走,在套间的帘前犹豫了一瞬,出声道:“阿碗?”
阿碗正准备熄灯,听到他声音似乎有些讶异:“小鱼,怎么了?”
萧屿掀开帘子进去,走到阿碗跟前,想要开口问她陶敄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阿碗,我想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