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嬷嬷还在喋喋不休,说着阿碗应当如何如何不应该如何如何,萧屿听地心中烦躁,学着上辈子的“小鱼”那样挡在阿碗身前:“不许欺负阿碗!”
萧屿突然怔住,这场景似曾相识,但不是因为阿碗,而是……他也曾经这样站在梁霈身前这样跟文嬷嬷说过同样的话。
萧屿不喜欢文嬷嬷。
那时候梁霈跟萧埮已经和离了几年了,萧埮也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毛病,明明已经跟梁霺成亲生子,却又时不时过来找梁霈,说自己后悔了,说要跟梁霺和离——梁霈根本没见他,文嬷嬷却自诩是萧埮的乳母,过来跟梁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大抵是说梁霈应该惜福,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那时候萧屿便也是这样挡在梁霈身前,说“不许欺负母亲”的。
文嬷嬷大概也不喜欢他,萧屿不确定萧埮越来越不喜欢他跟文嬷嬷有没有关系——或许有吧,但是文嬷嬷也只是起了一个怂恿的角色,真正的根源还是在萧埮身上。
萧屿不想文嬷嬷多做纠缠,佯装要动手推她,文嬷嬷似乎是想起当年没防备被萧屿推得倒地的狼狈样,慌不择路地骂了两声上辈子也骂过的话便跑了。
阿碗这才回过神来,抓着萧屿的手:“好了,小鱼没事啊,她走了。”
阿碗微微红了脸,上辈子这样的场景当然也发生过,可是那时候她是怎么做的呢……她丝毫没感激萧屿替自己解围,反而还怪萧屿让她丢脸。
文嬷嬷骂的那两声是——“粗鄙”“傻子”——应该是分别对应了阿碗跟萧屿,当然,那时候阿碗没听出里边还有自己的事,只是嫌弃萧屿这个“傻子”。
“我们不理她就是了。”阿碗拉着萧屿往回走,想起自己前些日子觉得萧屿是不是有什么变化……分明就是她想多了嘛,萧屿哪里有变化了,不还是跟上辈子一模一样的嘛!
萧屿见她完全没在意文嬷嬷说的那些话的样子,心中难免气恼——明明自己这几个月已经在教她识字认字了,她不会还是连文嬷嬷说那些话是想立威都听不出来吧?!
萧屿想起自己昨夜阿碗睡着之后,自己找许嬷嬷问话,问起白兰的事,许嬷嬷说白兰最近有事出去了,已经让立夏那边着人留意着白兰这些日子会跟什么人会面。
萧屿点点头,许嬷嬷又跟萧屿说起先前他让人去买池青酿酒的事。
萧屿当时的意思,是说让人去将池青酿的酒买下来,免得池青、甚至是阿碗要出去抛头露面,若是让外边的人知道他的岳母、妻子穷到这般地步,多多少少的面上无光,横竖买酒的那些银钱说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买了酒就算是卖不出去,就那么放着哪怕是倒掉也无妨。
但谁能想到,阿碗居然没有说谎,池青酿的酒的确是很好呢。
纪掌柜那边问许嬷嬷,年后能不能与池青重新订契约,想要多从池青那里买酒,宁可价钱再高一些,只求池青不要将酒卖与别家。
萧屿不知道许嬷嬷将这种琐事告诉他是何意,不过也不在意,只是道:“这些事不必特意问我,你们做主便好。”
萧屿又问起岑家的情况——许嬷嬷叹气,立夏那边查来查去,始终查不出阿碗到底跟岑家的哪一房有关系。
萧屿心中气恼,许嬷嬷小心问了他一句:“如果少夫人是岑家的姑娘,少爷对她的安置会有变化吗?”
萧屿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许嬷嬷问的是,如果阿碗真的是岑家的女儿,那他原本休妻的打算会变吗?
萧屿自然答道:“当然不会变。”别说阿碗是岑家的外室女,就算是得到岑家承认的女儿,这般的品格……也不堪为妻子。
许嬷嬷便道:“既如此,那少夫人是不是岑家的人,似乎也没有查证的必要。”
“那不一样,”萧屿摇头,“总不能这般不明不白的。”他还是想知道,到底岑家哪一房出了个败类,生而不养,令人唾弃。
萧屿记得,当时许嬷嬷看了他许久,跟他说道:“但是已有的讯息太少,不足以查证……不若你再从少夫人那里套出更多的事情、抑或着你直接问少夫人,兴许她会跟你说呢?”
萧屿从思绪中回神,看了身边的阿碗一眼——直接问阿碗?就凭阿碗这嘴里从来没有半句实话的样子,她要是肯说那才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