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姓元,”知道阿碗不知道,贺莹便也不再旁敲侧击,直接告诉阿碗答案,说过之后怕阿碗还没反应过来,多问了一句,“这下你该知道他们是谁家的了?”
阿碗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所以他们是陛下的亲戚?”
贺莹沉默了一会,无奈道:“他们是陛下的子嗣,陛下的四皇子跟四公主。”
阿碗张着的嘴半天都闭不上:“皇、皇子?”
“公主?”阿碗咽了咽口水,看了看贺莹,“那岂不是你的——”兄弟姐妹?
“怎么还想着这事呢,”贺莹无奈地打住她想说的话,“都说了这不可能了。”
阿碗心说那可不一定,只是也许现在时候还未到,因此也没继续坚持,反正再等等,迟早有一天贺莹会知道自己可没说谎。
阿碗恍然大悟:“公主啊,难怪呢,我那时候就在想,就算是外孙女,但是到底也还是晚辈是客人,怎么好像别人——不管是魏家老妇人还是别的什么客人,似乎都一副很怕她的样子,先前她也说有事便报她的名,原来是这个意思。”
贺莹沉默了一瞬,更正阿碗的措辞:“那不是怕,是敬重。”
阿碗觉得自己说的虽然粗俗但显然更精确一些,不过也不至于去反驳贺莹,便点头:“你说是敬重那便是敬重吧。”
一想到这个,阿碗又有些懊悔,虽然早做了决定,他日等贺莹认祖归宗再跟贺莹说出郑阿婆身上的事,可是一想到刚才自己跟前就站着一个公主一个皇子,也许自己本来不用非要等那么久的,阿碗感觉自己好像丢了银钱一般,心里还是难受得很,只好问贺莹:“元四……不,四公主说她不受宠,是真的吗?”
贺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我以前便跟你说过的,就算是公主也不是能够为所欲为的。”
阿碗叹气,还不死心:“那四皇子呢?”
“他——”贺莹哑然,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跟阿碗措辞,好一会才摇了摇头,“朝野上下都知道,三皇子虽然没有入主东宫,也没有太子之名,但他是陛下心中储君的唯一人选。”
阿碗听懂了,贺莹这话的意思是,元隺也不受宠手上估摸着也没什么权力也是一个靠不住的——意思就是不管是元隺还是元宓,她求上去的话,他们也帮不了郑阿婆。
阿碗心中大喊可惜,无奈地看向贺莹,看样子,她还是得等贺莹认祖归宗……虽然贺莹自己说就算是公主也做不成的事,但是万一陛下因为对贺莹的愧疚之心,愿意给贺莹面子呢呢。
看样子,郑阿婆的出路还是得寄托在贺莹身上。
想到郑阿婆的事情遥遥无期,阿碗不免神色恹恹,跟贺莹去见过了魏老夫人,许是元宓跟她说了什么,为老夫人对阿碗倒也和颜悦色,还给了她一份见面礼,阿碗觉得这老妇人面色和善,看着不像是坏人,但是只见了几面说上几句话,阿碗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不过反正这事也不好急于求成,横竖她以后应该还有机会来魏家,也许也能有机会见到魏将军,等她完全确定魏家这些人不会将郑阿婆的事告发出去之后,兴许她才敢替郑阿婆问起那些事情来。
阿碗跟魏老夫人或者是其他人也没什么可说得上的话题,略坐了会,便起身告辞。
寒露和霜降两个丫鬟一路上无话,回了萧家,马车一停下阿碗刚要下马车,依言便看到了萧屿,还不待问他是不是在等自己,便被萧屿扶着腰下了马车。
萧屿将阿碗放下,握紧了她的一只手腕,按捺住心里的不快,凑近她耳边佯装抱怨地问她:“怎么今日出去这么久,可是被什么人或是什么事给绊住了?”
阿碗虽然被他握着的手有些疼,但只当他一直在家中等自己回来等太久了,不免心中愧疚,身子稍稍退后一步,抬头看萧屿的脸。
萧屿心里有鬼,连忙别开脸不肯跟阿碗对视。
阿碗另外一只没被萧屿桎梏住的手抬起,摸了摸萧屿的脸:“好,我知道了,下次出门我会记着你在家里等我,会早点回来的。”
萧屿不着痕迹地移开脸不让她乱摸,心里却是气得不行,阿碗这是故意不回答他的问题呢!而且,说什么“没有下次”,她这话都说过多少遍了?!
虽然心里生气,萧屿面上却是不显,换了个说辞问她:“今日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人或者事吗?”所以才连家都差点忘记回了。
“没有,”阿碗立即否认,她去魏家是为了郑阿婆的事,这些事阿碗不想拿来烦萧屿——当然,也是觉得跟萧屿说了也没用,再说了,元宓跟元隺也不能算是“有趣”的人,因此摇头道:“没遇到什么人。”至少阿碗心里觉得,自己今日出门一趟,一无所获,不管是魏家还是元宓元隺,好像都帮不上她的忙。
萧屿听阿碗说得笃定,心里却在冷笑——看,阿碗她又在说谎了,明明她今日出门,不仅一直跟贺莹在一起见了许多人,还攀上了四公主和四皇子,而如今在他跟前他都问起了,她却说“没遇到什么人”。
若不是他事先便收到了消息,若是他真的是“小鱼”,只怕就真的被她的言之凿凿给糊弄过去了。
他先前那就担心阿碗能给他惹出更大的麻烦,现在看来,他的担心不无道理——虽然四皇子对三皇子的地位构不成威胁,但是明面上,四皇子毕竟是三皇子的对手。
他自己是三皇子的僚属,早就跟三皇子在一条船上,而他的妻子,跟他却不是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