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摇摇头,补充道,“第三,这个塔里肯定还有很多机关陷阱,虽然我很好奇,但没有相应实力一探究竟。”
艾歌挑眉,继续反问,“之前没雇佣冒险者?”
贝蒂舔了舔唇,垂下眼帘答道,“他们没回来过。”
两种可能,死了回不来,或者是拿到了想要的没必要回来。幼娜愿意赌一把,反正她们连逐风大赛都闯过来了,“我觉得可以去看看。”
“伊茜多女士,”贝蒂望向最投缘的伊茜多,“你对烹饪有想法,我相信你愿意与我分享。”
“乐意至极,”伊茜多微笑颔首,“如果我们真得能找到这样的魔法,我一定会回来分享给你。”
“谢谢,”贝蒂这才松了口气,“现在今晚的房费确定是一折了。睡个好觉吧,冒险者们。”
***
深夜适合睡觉,也适合睡不着的人闲谈。
久违地睡在稻草床上,幼娜都有些不适应了,“伊茜多,我现在觉得这家店还有这个老板娘有点奇怪。”
“怎么说?”伊茜多睁开眼睛,解除冥想状态。
“在这样的绿洲开店没有点实力可做不到,”幼娜先说出自己的看法,“而且这么大的旅社只有2个人经营,她们怕高塔里的亡灵野兽,就不怕沙漠里会活动的魔兽魔物吗?”
“确实,”伊茜多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有些古怪,“而且这家店价格昂贵,一旦惹了商队或者旅人,反被打劫也是有可能的。”人心难测,谁也不知道哪个行为会戳到人。
能在这样的地段上做生意,而且还保持着如此热情自来熟的状态,只能说明底气十足。
“那伙食又难吃又贵,宰客可狠了。”幼娜连连点头,对那难吃的饭菜耿耿于怀。
伊茜多反而安慰道,“不过我们又不招惹她,就算她有自保手段,与我们无关。”话毕,忽然想到了店铺门口看到的雕像,猫与乌鸦,单纯是喜欢猫和鸟吗?
“可万一她来招惹我们害我们呢?”幼娜向来都是拿最大恶意揣测别人的,“把我们引到荒废高塔那边,杀人焚尸,无影无踪。”
“嘶,”伊茜多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打住你的猜想,我觉得她对美食的爱是真的,对魔导书的追求也不作假。”
“一种解释,”侧躺被吵醒的艾歌睁开了双眼,“她是女巫。”
“!”
“艾歌!”伊茜多满脸气愤地说道,“不要把女巫这样的帽子随便乱扣,倘若一个女性只是勤勤恳恳经营自己的生意,想要追求一些魔法就被指责女巫实在是太过分了。”
自从了解过“猎巫行动”后,伊茜多决不允许女性再被打上这样的恶毒的标签,倘若真的跟恶魔签订契约,为什么不称呼她为黑魔法师?而非要口口声声称她为女巫。
艾歌看着伊茜多怒火中烧的眼睛,十分冷漠地说道,“你这么生气你也是女巫。”
——我在说别人,又没提你,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是谁对“女巫”这个词这么敏感?只有心虚的女巫。
——你帮女巫说话,你也认同女巫的存在吗?
一刹那,无数的声音冲进伊茜多的脑海,各种各样的讥讽,非黑即白的对立论调,唯恐天下不乱的挑拨,她的耳朵里响起连绵不断的嗡鸣声,很久以后才知道那是远方的哭泣。
此刻,伊茜多因为耳鸣而忍不住抱头狰狞。
“艾歌!”这下幼娜都生气了,“你什么意思,你必须给伊茜多道歉。”
女巫的声名狼藉,不仅仅是与恶魔做的交易,而是因为□□的色欲被恶魔捕获从而效忠黑暗阵营。
“对不起。”艾歌从善如流地说出那三字,但态度依然如旧,“我只是认为有魔力的女性被叫做女巫很合理,我没有贬低的意思。”
“那你应该称呼她为巫师或者法师,而不是女巫。”伊茜多面色恢复了正常,法师算雅称,术士更偏向于有强大血脉传承的一群法师,然后巫师算中性词。
但非常可悲的是只有“女巫”是彻头彻尾的贬义,是比黑魔法师还低贱的称呼,“专门突出她女性巫师的身份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贬低。”
艾歌这下才重新打量了伊茜多的眼眸,它曾经沸腾但又恢复平静,深邃而又迷人,让人想一探她曾经的过往。然而有趣的是连本尊也想要追寻那过往的涟漪。
“伊茜多你可能真得是个家庭教师,”幼娜其实已经被搞晕了,这些词汇不都是人造的吗,为什么要刨根究底?怕是只有钻研语言学的学者教师才执着于其中的区别。
艾歌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咽了下去,重新闭上了眼睛。
而伊茜多则是垂下了眼帘,对幼娜解释道,“我刚刚想起了一些记忆,应该是我某个身边人遭到了迫害,也许……我真是个女巫呢。”
“伊茜多,”幼娜握住她的手,“我相信你是绝不会和恶魔做交易,出卖灵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