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今天这么高兴”,徐祈恺有些奇怪地侧头看着不高的某人——她的面色如常,但他就是知道她很高兴。
果不其然,陈南伊开口了,“我找到地方住了,明天就搬过去……”
“搬哪去?”,徐祈恺将包放在玄关,忍着气问。
陈南伊没有听出蹊跷,只微微弯了唇,“你还记得我爷爷奶奶的牧场吗?就是那次我要带你去看但没看成的教堂”
徐祈恺忍不住将手中的钥匙扣在玄关的桌上,发出一声带着怒气的咔哒响声,陈南伊终于觉察出某人的心情不妙了。
“你怎么了?是……你干嘛”
陈南伊被突然逼近的徐祈恺给吓了一跳。
她刚想后退,却被他一把搂住,不得已被迫跌跌撞撞地退到沙发。
扶手将她的腰磕了一下,陈南伊的眉头紧皱,发出一声低呼,但她瞬间又觉得自己的声音过于奇怪,于是便闭口不言,没想到还是有些欲色。
她能感到徐祈恺突然的性致,虽然有些不理解,但她不想这么急迫,就算道别,那也是好好吃完饭后,那时候再……嗯,那时候再说。
于是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嗯……”
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发颤了,可是被抵在沙发上的人也没有多少余地可以坐起来正色,只好赶紧道完自己的诉求。
“你先放我起来……嗯……”
躺在沙发上的陈南伊被整个压制覆盖,想要挣扎所触碰到的也是浑身硬邦邦的躯体。
她的腿被强硬分开,一种莫名的屈辱浮上心头,她拼尽全力捶打。
“放开我!你放开……放开”
徐祈恺终于开口了。
他狠狠地,“你对你自己都不在意,去那个地方不通水不通电,你又不能吃海鲜,难道要去吃树叶?你都随便对自己,那我为什么不可以随便?”
陈南伊无言以对,却还是不想被如此对待可徐祈恺却卯足了劲要随便对待她,非常肆意起来。
虽然没有进去,但陈南伊也被折腾的够惨。
第二天醒来后,反倒是释放过几次的徐祈恺看起来更累。
陈南伊庆幸他昨天理智尚存,不然她今天真的会受伤了,但看看全身,也没几处好的,她一面小心盯紧抱着自己的徐祈恺的面色,一面偷偷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身上放下,然后爬了起来。
又一次,她不告而别地逃离。
这并不是她特别喜欢这种被人“追求”的戏码,只是,如果她说的话,也不会如愿,不管是分手,还是暂时分开……所以说她才觉得失败,她的人生,就因为之前的“贪恋美色”,不自觉地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她未来的命运,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和他息息相关了——而那,就是她尽力想要避免的。
海边教堂那边的确断水断电,要重新弄上也没那么快,所以陈南伊把一些通讯的联系放在杰克那里,委托他看着处理就好,只不要打扰她。
陈南伊认真想过了,在美国这里她是不太可能找得到可以上课的学校了,也无法做什么侦探委托,而她也不想去向任何人低头——当然,得看分什么人吧!
华国她曾去过,是个虽然她不习惯但非常符合她理想处世的地方,她打算这边的节目录制完后,到时候再去,不管是请许司令亦或是封秉辰他们帮问一下有没合适的地方工作也好,她并不很挑的,也很没有目标,只要能生活就好。
这天,教堂外铁门敲响的声音隐隐传来,陈南伊迷迷糊糊地醒来从窗口往外看去,原来是杰克带着一堆东西来了。
陈南伊赶紧下楼,这天气属实有些热了,也不知道杰克到底站了多久。
“抱歉杰克,你等很久了吗?我刚刚睡着了……”,陈南伊急匆匆打开铁门,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我才刚来”,明显一身汗的人说起谎来也面色不改,可陈南伊却不好拆穿什么。
她看了一眼地上,都是一些生活用品,好几大袋,不由奇怪,“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提上来的?”
这里还不通车!
陈南伊向四周看了一眼,又被杰克的声音吸引回来。
“就……背上来的啊,好热啊师父,先进去吧”
杰克提了袋子,率先走了进去,陈南伊也只好跟着提袋,紧随其后。
教堂的结构是一座十字架房子。
那房子是从斜里“劈开”两半的,一半砖瓦,一半透明的材质的组合。
将东西收拾放好,陈南伊端了杯水给坐在窗前的杰克。
“谢谢——这儿风景真美,也很宁静”,望向遥远山坡下的海边,杰克不由感叹,眉眼里满是纯澈。
陈南伊握着自己的水杯在对面坐下,不免好笑起来,“刚开始是很新鲜的,不过久了以后就会厌烦了”
杰克的手放在桌上,不知想到什么,摩挲了下杯子犹豫很久,然后抿了抿唇正色,“那个,师父你就没想过回市区住吗?这里也太偏远了,我可以找……”
“不用麻烦的”,陈南伊笑着开口,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只是最近想要休息,所以打算休养好了再回市区,嗯,等节目录好吧!据说时长也不挺久,录完我再休息几个星期,入秋或入冬之前肯定会回去的——怎么,有很难缠的人找我吗?”
陈南伊的手机都交给杰克帮管了,虽然有点可耻,但她的确把他当作免费的助理、或者说是经纪人一样的存在。
杰克连连摆手,“倒是没有,只是的确有一些事需要确认,我现在记好了回去再一一回复”
他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日记本来,然后拿起了笔。
“额,工作上的话,首先是辗转找到我这里的一些委托……”
“案件委托?”,陈南伊问。
“是”
“那可以全部推掉了——额,除了彭斯的妈妈,那个我承诺过如果她想知道我会告诉她的”
“好”,杰克应道,但转瞬他也好奇,“可是,彭斯的妹妹真是彭斯杀的吗?”
“我可以告诉你是的,但不能告诉你为什么”,陈南伊歉意地看他,“不过他的妈妈以他为傲,现在也只有他一个孩子,应该也不会想知道的,我想这个秘密就我们清楚就好了”
索性杰克很能理解,“没事,好我知道了,那么,接下来是一些私人的事情,我从节目组那边了解的是,师父你已经跟他们确认过拍摄的人员,除了我,就是你的爷爷奶奶,然后他们会去你之前学习、工作过的学校对一些人采访,加上对你处理过的个别案件访谈,然后把这些剪辑……”
“但是昨天师父你的母亲陈女士打电话过来想跟你说话,我问过以后,她想帮节目组多勾勒一下你小时候的生活,让你的形象更丰满些——这是她说的原话,所以我说会问过师父你再去跟节目组确认”
“我母亲?”,陈南伊不可置信,“我妈妈?”
杰克点头,陈南伊陷入了沉默。
不管是理智上还是情感上,陈南伊都不是很相信这样的话,她妈妈明明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都叫她别联系了,怎么又会……
是的,就算他们离婚的时候,陈南伊也不是一开始就和陈妈妈断了联系的。
是她第一次见到她妈妈男朋友那边的家人,她原本以为受点冷眼什么的也很正常,却不料在吃饭的时候,一杯热茶倒在她身上不说,在小辈一起坐的时候,他们家的小女儿不知道被谁教得,非常天真地问她,“姐姐你是来分我们家财产的吗?”
五岁,一个五岁的小女孩,陈南伊很想认为她懵懂少年,可是基本上富裕家庭的孩子,如果蠢到这种地步,应该在家族里活不下去了——就像她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应该算是被抛弃的小孩,所以活该她二十多岁了还比不过人家五岁的小孩。
后来她匆匆告辞,妈妈追出来时说的是,以后就别联系了,她懂那意思,所以至今都没有联系过一次——陈南伊是很注重契约精神的,不管对谁,所以听到这个消息,便皱起了眉头。
“嗯……”,她犹豫着,想叫杰克回绝,但又不太清楚现状,十分为难。
还没等陈南伊做好决定,杰克又开口了,“对了师父,徐先生他也一直联系你,他去电视台找我的时候被节目负责人看到了,节目组想让他作为你的朋友和曾经的客户做一下访谈……嗯,然后你有一个表妹还是堂妹是媒体人对吗?她联系了节目组,希望最后的时候能在爷爷奶奶的牧场一起聚餐,作为节目的结尾,负责人觉得这很富有生活气息已经同意由她来负责一部分的项目了……”
陈南伊听了眉头越来越重,“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她开口还是想要拒绝,但看到杰克那睁大了看向自己的眼,喉头滚了一下。
即使杰克可能感觉出一点他们关系的不对劲了,但她也实在不想在他前面狼狈——而且将他们都拒之门外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就当是在这个国家最后的道别了,即使心里并不情愿,但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你回复说可以就好了”,陈南伊道,然后微微笑了一下,声音浅了下来。
阳光打在了她一边的侧脸,还有反光的倒影。
杰克眯了眯眼,有些明灭地看不清神色,但大概,是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