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当然,毕竟你都帮我保守秘密了。”
“千远,一传十十传百,要是你这里开了个口子,我敢保证两天就能传到我妈耳朵里。她不容易,我不想她再担心了。”
孙千远想起很久之前做过的初中填空题:一个人将信息传给另一个人,这两个人再将信息传给各自的一个人,以此类推,最后得到信息的人将会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他答应下来:“放心,我不会传出去的。”
屋子里多一个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孙千远把一张行军床展开放到沙发边上,顶着江迩哂笑的表情解释。
“之前是因为床没到,条件有限只能打地铺,现在我们条件好起来了,”他拍拍手,道,“你睡沙发,我睡床。”
他明天还要早起上班,睡在外面起床时动静还小点。
江迩没有反对,他也没有立场反对,这里的一切都是孙千远的,就算让自己睡厕所也是人家的自由。
他点头应了下来。
孙千远把窗户打开了,穿堂风阵阵,身边还有台摇头风扇对着两人吹,不算热。
今年夏天的月光很足,江迩枕着手臂侧身,行军床上的孙千远已经酣然入睡,他的睡姿很端正,手指松松搭在小腹上,随着呼吸起伏。稍长的刘海自然分散到两边,露出光洁的额头。
江迩想,这人的大脑皮层可能和额头一样光滑,要不然怎么会自己说什么他信什么呢。
他胡乱想着,脑中一会闪过江平的脸,一会闪过妈妈的脸,最后停驻在一双呆愣愣的眼睛上。
睡梦中的男生皱起了眉。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孙千远就醒了,他连打了两个喷嚏,总觉得有人在骂他。
他身上的被子不知道掉到哪里了,坐起身找了一圈,最终在江迩睡着的沙发里侧找到了一片熟悉花纹。
孙千远眼皮猛跳,这人估计是晚上睡冷了把他的被子拽过去了,后面又热了直接扔到了一边。
真是弃如敝履啊弃如敝履,孙千远悼念了两秒自己的花被子去浴室了。
洗漱后他依旧去厨房数了四片面包片去上班了。
在他走后,沙发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他维持了一会儿这个姿势,拉上一半窗帘换上昨天洗过的衣服。
夏天气温高,再加上他昨天拧得很干净,如今只是有些潮。
但这身衣服他不打算要了。
男生叠起被子,把行军床折叠起来按照昨天晚上的样子放回原处,做完这一切后他拉开了门,和门外正准备掏钥匙的陈阿姨对上眼。
陈阿姨看着眼前这个大个子:“你你是?”
江迩闭上眼睛,幽幽道:“我是孙千远同学。”
他平生最讨厌和别人扯上关系,其次是擅自揣测自己。他冷静地想,孙千远一定玩不了扫雷,这才多久他愣是把所有雷点蹚了一遍。
他又回家了,这次没有孙千远顺利很多。
江迩总觉得他爸挺精分的,有时候怕他怕得紧,有时候又趾高气扬地胆子大的没边。
“这个房子虽然属于夫妻共同财产,但根据你常年殴打妻子的作为,让你净身出户不过分吧。”
“哦对了,还漏了一点,你养在外面的那个小崽子是不是还没上户口?”
江平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上去干净许多,他脸上剧烈抽动了下,瞪着眼睛质问:“江迩你个畜生,你做人做得明白吗?!”
“要这么说我也能告丁秋婚内出轨,剩下你这个杂种!”
江迩无所谓地蹬掉鞋子换衣服,仿佛把他当成了空气。
等他换好衣服,拉上裤链才说:“我妈结婚前跟你说她已经有我了,你当时不是不在乎吗,不是已经装了五年了吗?江平,为什么你不能再装下去呢?”
江平闻言怒目圆睁:“你放屁你放屁,就是那个贱人出轨了,践踏了我的尊严!”
江迩嗤笑:“这句话再让我听见一次我不介意让我妈直接变成寡妇,这样也不用再跟你费劲签离婚协议了。”
他说着已经走向这边,手指骨节按的嘎吱作响。
江平几乎是一瞬间跳起来:“他妈的让我签协议可以,老子还有孩子要养,不能净身出户!”
江迩讥讽地笑了声:“我看你还是不怕死。”
没想到江平只是破罐破摔:“妈的,你要是不给老子钱老子死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