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有晨很是嫌弃地看着斯有欢,她不明白母亲为何突然要将她带出去赴宴,尤其是看她此刻畏首畏尾不敢正眼瞧人的模样,心中便有些怒火中烧。
“你能不能抬起头,举止端庄一些?你这缩手缩脚的像什么样子!明天出去见了人也是这般,别人还以为是我尚书府里没有规矩!”
斯有欢努力抬头挺胸,可这硬拗出来的姿势怎么看怎么不伦不类,斯有晨很快被气红脸,拿起桌上的戒尺高高举起就要打下来,斯有欢吓得用手挡在跟前扭过头去闭上眼。这惧怕的模样让斯有晨回想起什么,戒尺终是放了下来重重敲在桌上:“好好站着听我说,敢错一个字,我要你好看!”
斯有晨教得很是认真,从她房里出来时已经过了平日入寝的点,斯有欢的脚步有些蹒跚,难得让铃兰扶着回了屋。
“姑娘,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斯有欢囫囵应着,觉得自己被斯有晨一晚上的各种注意事项折磨得奄奄一息。她不由埋怨乔慧仪,也不知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这种大规格的场合居然也要带自己去。
第二日一早,斯家上下都换好了衣服,上马车前斯尚书一眼瞥到了跟在最后面的斯有欢。见他目光驻足,斯广怀道:“有欢也大了,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早该如此。”斯尚书说着,由儿子扶着上了马车。
斯有欢和乔慧仪斯有晨共座一架,乔慧仪脸上带着笑,细细嘱咐着斯有晨,时不时看斯有欢一眼。今日设宴在是在未央宫,皇帝做东。这种规格的宴会也并非人人都可前去,五品官员以上才可赴宴,三品以上才可带女眷。能够赴宴的都是有脸面的人物,斯有欢这种不受待见的庶女居然被恩准前往,也不怪她总觉得乔慧仪是有什么目的。
总不能是真的吃错药。
她嗅到了一点算计的气息。
斯有欢一脸茫然地跟着乔慧仪下了车,鹌鹑一般低着头入了后宫,见了皇后嫔妃听着她们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家常,再跟着告退进了花园一直到入席。出乎斯有晨的预料,她全程没出任何纰漏,安静得若不是特意注意,根本没人发现斯家今日还将她带了出来。
乔慧仪显然也很满意,趁着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她对斯有晨道:“你们二人就在此处不要乱跑,我去迎一迎外祖母。”
斯有晨一路担心斯有欢出丑连累尚书府脸面,又一直担心自己表现得不够好,被别的贵女比了去,现下得了个功夫喘息,人终于放松了些:“好的,母亲。”
斯三夫人施施然走了,斯有欢看着眼前桌盘上的花生核桃,很有心拿一点尝尝,早上一家人吃饭都心不在焉,她没心没肺地多吃了几口就被斯有晨瞪了好几眼,不得已停了筷子,这会实在是有些饿了。
斯有晨此刻有些坐卧不安,她四下看了看,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低头对斯有欢道:“我出去一趟,立刻就回来,你安分点不许乱跑,知道吗!”
斯有欢诺诺点头,看着斯有晨和她的大丫鬟疾步走了,左右没人看她,她偷偷摸了个花生丢进了嘴里。
相较于女眷那边的谨慎小心,官员这里就要松散一点,毕竟是天天对着互相吹胡子瞪眼的一群人,彼此间也没有那么多的门面功夫。
陆为安闲适地靠在座位上,没给旁边正襟危坐的陆为邺半个眼神。陆尧去应酬了一圈回来,见一脸淡漠的长子:“你弟弟第一次入宫,也不知道照顾一二。”
陆为安掀起眼皮瞧了自己老爹一眼:“我是他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