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律也想客气些,
可这里实在太熟悉了。
她和江岑西在以起后,经常来店里。
江岑西会看着她学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些画搬全部出去,书桌只放她一个人的东西。
客厅摆放的那些画,也被放进地下室。
孟律从头到尾都不明白江岑西帮她的动机是什么,
人怎么会那么好心?
没有任何索取的对另一个人付出。
她逃避的那些记忆里,孟律不安又惶恐,江岑西一遍遍告诉她,他不会离开,不会分手。
他们是男女朋友。
可是她和江岑西没有欲望,没有升温的感情,
他们那段关系开始太突然了。
孟律烦躁的翻看练习册,
封面的字突然显眼起来。
“中考冲刺必刷题?”
一看时间,今年的新题。
孟律视线又落在桌面上,果然不止这一本,
还有几本专项练习。
这几本也多多少少出现破损,里面是一样的新。
有人要中考吗?
不会是江岑西吧?
孟律试图把这个离谱的想法压下去,大脑还是暗戳戳运作,
她只知道江岑西辍学学纹身,但是不知道江岑西什么时候辍学。
初中啊……
房间外传来拖曳重物的声音。
孟律放下资料出门看。
就见徐春从卧室把床垫拖出来,正朝着这边走。
“春姐?”
徐春空不出手打手语,站在原地有些纠结。
“拖进去吗?”孟律一边问,一边上手帮忙。
床垫厚实沉重,双人床体积大,不容易搬进次卧。
在进门时卡住了,徐春估计错误,书桌挡住了去路。
徐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我扶着,你去叫江岑西。”
孟律示意她别着急。正要动作,就听到了脚步声,
她背对客厅,没看到江岑西已经上楼。
脚步在身边声响起时,孟律才注意到江岑西站在身后。
他一手扶住床垫,这条手臂干干净净没有纹身,只有青色的血管在手臂内侧。
他道:
“春姐,别搬了,我在客厅睡沙发。”
明明没有搭话也没有对视,孟律就是感受到一股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脊背不自觉绷紧。
没注意到说出来的话有多么自然。
“你要搬回来住吗?华庭那边有人?”
江岑西眼前就是她的发穴,用力将床垫抬起来,减轻她那边的压力,
“因为一些私事。”
床垫又搬回客厅。
江岑西想把它搬回主卧,于是和徐春解释:“太大了,外面放不下,我就在这儿睡一两天,客厅的沙发就可以。”
“客厅的画我一会搬去地下室。”
徐春只好接受,和江岑西一起把床垫抬回去。
两个人抬刚好,没让客人动手。
孟律站在客厅,看着那些只见过几面的画有些犹豫。
江岑西再次露面时,就发现孟律在搬画架。
小一些的搬进次卧,
搬不进去的就贴着墙壁,尽量减少占地面积。
孟律动作很轻,
画架大部分被放进次卧,和里面原本那些放在一起,每幅画之间隔开距离。
就连被毁掉那张,也被她妥善放好。
孟律有些可惜的碰了碰干涸的水痕,画布上是传统建筑的一角,她能看出画的是县里常见的房屋,有花沿,沟头,脊兽。
大面积拆迁后,这种有特色的建筑已经不常见了。
江岑西低沉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情绪:
“这幅已经坏了。”
“可是……很漂亮。”
“你不要的话就给我吧。”
孟律烦躁又阴郁的情绪,在见到江岑西后,慢慢消失,心情变得异常平和。
像泡在温泉里,咕嘟咕嘟冒泡泡,
她自己都没发现,此时她有多放松。
“我为什么要给你?”
江岑西抱臂靠着门,纹身随着肌肉的纹理起伏,皮肤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瓷白。
态度很是散漫,不经意瞥过来一眼,满是戏谑。
孟律的手指无意识蜷缩,眼睛一眨不眨和他对视。
视线落在他被光打出阴影的鼻尖,神态酷酷的像准备随时弃养主人的狸花猫。
锁骨的纹身线条简单,简笔画小蛇,一头扎进领口里。在往上是一截白皙的脖颈。
江岑西端着的样子实在漂亮,
她上辈子无暇觊觎。
孟律皱了一下鼻子,拿起一旁的练习册,对他眨眨眼睛,
“我可以帮你补课。”
“中考没思路吧?瞧瞧这本弄的,我给你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