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昨晚通宵通关的游戏，想早上看到的很适合上吊的树枝，想经过某位黑手党成员时他无名指上突然多出来的戒指，想隔壁的下属A行礼时腿弯曲的弧度比平日稍低，应该是昨天出任务受了伤，左膝盖不自觉避开人群，穿透伤。

他漫无目的的想，看到的事听到的声音在他那过分聪明的脑子里蜂拥而来又蜂拥而去，不断盘旋，一个又一个洞彻的事物，让他每时每刻都觉得这个世界好无聊好空虚。

不如下班后跳楼吧。

他这样出神的想着，唇角微微泛起一个笑。

“——”

少年微凉的指腹碰上那抹苍凉的笑意。

太宰治抬起头，对上那双金色的眼睛。

他好像没有说过，他其实最讨厌这样的眼睛。明明受尽这世间最恶意不留余力的折磨，依然执着又坚韧的注视着他；明明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野狗，却有着最热切纯粹的眼神，让他有一种被赤裸裸扒光放在烈日下烘烤的狼狈。

少年没有颤抖，就算太宰治在向他散发着黏稠的恶意，他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一点一点用指尖抹平太宰治的唇角勾勒出的弧度。

下一秒，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掼入墙壁。

“蠢货。”

太宰治收回踹他的右腿，这样说着转身离开了。

中原中也目睹了全程，叹了口气。

少年从墙上滑下来后只是愣愣的望着太宰治离开的背影，直到那道颀长的影子彻底消失。

“喂。”

中原中也垂眸扫了一眼少年胸口上灰扑扑的脚印，双手插兜淡淡的开口。

“我知道你没办法准确理解我的意思，但大概的也好，听着。”

他与少年对视，沉声道，“太宰那家伙…不会给你太多的耐心，你需要尽快适应这里，我是说，人类的社会。”

“如果你想跟着那家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