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迟：一切就绪，动手吗？】

【再等等】

等他醒过来。

他不想擅自替他做决定。

夜幕降临，不知道多少次的例行查房之后，莫予凡的手指颤了颤，眼皮微动。

他缓缓睁开了眼，等视线完全恢复后，他撑起身。

封闻瑾趴在床边睡着了，骨节分明的手还握着自己的，他似乎很疲惫，连自己醒来了都没察觉到。

莫予凡歪头看着他，头发其实看起来蛮好摸的，封家祖传的么？

封星星的头发就很好摸。

而且睫毛好长。

等到他准备对封闻瑾的头发“上下其手”的时候，覆着他左手的手猛地收紧，莫予凡瞳孔缩了缩，手却没有抽出来，“抱歉，吵到你了吗？”

“嗯......”

因为被强制唤醒，封闻瑾的声音有些粘腻，听得莫予凡有些心烦意乱。

“你醒了？”

看着封闻瑾，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摸到一半的手被封闻瑾握住，一点一点挪到自己脸颊上，留恋的蹭了蹭。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说完，他就打算起身。

“你.....可以明天再去吗？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害怕。”这几乎是乞求的语气。

莫予凡有些害怕，因为做了太久的循环梦，再醒过来会是什么呢？

哪怕封闻瑾就在他眼前，但他还是觉得不真实。

封闻瑾的心跳有一瞬的失常，“好。”

这是依赖他吗？明明两天前还跟歹徒说的有来有回。

他坐回椅子上，轻声问：“能告诉我，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莫予凡有些惊讶。

“按医生的意思，你没有任何脏器问题，除了颈椎和腰不太好，不可能平白无故晕倒。”顿了顿，封闻瑾补充道：“综合你的来历和身份，我猜测你可能回你的世界去了，所以这几天除了例行查房的医生，其他人我都没放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予凡总觉得他最后这几句话像是在讨好他，再加上他现在的动作，莫予凡在心里轻笑了声，像只大型犬。

下一秒他就听到封闻瑾道：“你要是不想说，就当我......”

“没有。”莫予凡翻开自己的手心，示意封闻瑾放上来，“我没回去，只是一直在做梦。那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回不去了。”

哪怕是身穿，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不存在了。

“而且，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是你的声音唤醒了我。”他的眼神真挚，不含杂质，就这样盯着封闻瑾看。

“我信，莫美人。”封闻瑾挠了挠他的手心玩笑道。

“那你就是王子？哇，怎么觉得你在变相的夸你自己呢？”

“你给的思路。”

“小星星呢？”

“在民宿。”

闻言，莫予凡脑海里闪过当时的情形，小崽崽受伤了......

“他的伤......”不知道为什么，提到封星星的伤时，他忍不住想到了歹徒手里那把刀，手指控制不住的颤了颤。

封闻瑾干脆直接坐到他身边，将他搂在怀里，”没事，已经处理过了，伤口不深。“

“那就好。”莫予凡松了口气，“但小星星的性格，说不准要多想。”

之后要跟小崽崽说说了。

想到这件事，他突然想到了江淮，对方明显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

“所以，江淮是个穿越者，而且是掌握全貌的人。”想着他也就说了出来。

看着封闻瑾困惑的眼神，他猛地想到他似乎还没真真正正跟封闻瑾聊过这个世界的细节。

他整理思路后，开口道：“这个世界......”

他简单同封闻瑾说了说这个世界，包括作者改大纲之类的。

说到一半，封闻瑾忽然开口问他，“所以，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是小说人物还是......

莫予凡抬眼盯着他的双眼道：“你就是封闻瑾。”

跟封闻瑾和封星星相处下来他知道，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下一刻，他眼前变黑。

封闻瑾挡住了他的眼睛，面对莫予凡这样直白的眼神，他实在有些把持不住。

莫予凡：？

怎么了？霸总突然娇羞？

“没事，你继续。”

回归正题。

莫予凡终于讲完这段故事，“综上，江淮不能留。”无论出于他的身份，单凭他让小崽崽陷入危险这一点，他就没打算放过对方。

“秦岭的黑料可以放，让舆论发酵一会儿。之后就轮到江淮了。”

这时候的莫予凡虽有病态，但整个人都在发光，像个运筹帷幄的将军，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这让他怎么舍得放他走......

见封闻瑾没说话，莫予凡轻唤了几声，对方没说话，只是将自己楼的更紧了些，额头顶在他肩上，发丝扫过脖颈，激得他有些痒。

莫予凡翻身跪坐在病床上，抬手搂住面前的男人，他意识到对方不似想象中那样坚不可摧，他也会害怕，害怕失去。

而面对封闻瑾，莫予凡好像总能这样开怀，这种超脱合作伙伴，区别于依赖的情感似乎被称作——喜欢。

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意。戴了一辈子面具的人，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家，有人告诉他，你可以活得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