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铁一定很重要。他们必胜的局,却因为找人冒充王铁而落败,说明王铁的性命比赢得这一局要重要得多。
铁匠。
大官。
“对了,姨丈今日为何也来了,是你叫的吗?”谢宁不解道。
萧北燃摸着谢宁的头发道:“姨丈是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
“也可以说是为了白玉秀。”
“跟白玉秀有什么关系啊。”谢宁身心俱疲,脑子已经转不动了,他扑闪着大眼睛追问道。
太可爱了,萧北燃拇指擦过谢宁道睫毛,轻咳一声道:“小笨蛋,张暨就是张妘樱的爹啊。”
“哦。”这下谢宁明白了。
张妘樱曾经作死绑架过白玉秀,但是对于对张妘樱的惩罚,白翼并不认同,后来张妘樱身死,更加不了了之。当然,就算张妘樱不死,白翼也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子不教父之过,自然是要收拾张妘樱的爹。谁让他教不好自己的女儿。
思虑过多,谢宁打了一个哈欠,在萧北燃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就要闭上眼睛。萧北燃却一下子弹起来,把谢宁打横抱起,放到床上,从头到脚盖好被子。
谢宁懵懵道:“你要去哪?”
萧北燃道:“我去书房睡。”
是了,萧北燃好像是说过这两天要去书房睡的。正好谢宁腰酸背痛,全身都疼,头也疼,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闭上眼睛道:“好,晚上不要踢被。”
萧北燃见谢宁说完话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暗骂一声小没良心的,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谢宁惊了一下,皱起眉头,萧北燃又赶紧轻轻拍拍。待到谢宁呼吸匀称后,悄悄关上门,凄凄凉凉去了书房。
*
王铁的事情朱祁良没有捂住,还是上达天听。白翼的一个老部下指出张暨玩忽职守,收受贿赂,仗着自己是恭王的岳丈作威作福,鱼肉百姓。再加上听信谗言,不以证据为判案标准,反而以银票的数额为依据,伙同“王铁”及青楼女子樱桃构陷朝廷命官。
数罪并罚,要求严惩。
白翼则在一旁吹吹风,靠着女婿坐到这个位置的张暨就是草包一个,他瘫在地上说不出话来。朱祁良眉间的纹路更深了,他再不情愿,也要为自己这个愚蠢的岳丈分辨。最后,在他的据理力争下,张暨从主动犯罪,被说成受人蒙蔽,见钱眼开。幸而及时醒悟,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所以虽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但是连降两级,小惩大诫。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恭王妃得到消息以后一蹶不振,再次晕了过去。亲弟、亲妹已死,老父亲还被降了职,再无助力,她在恭王府的地位摇摇欲坠,全凭与恭王昔日的情分撑着,却细弱游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断了。醒来以后病入膏肓,了无生趣。
由于边境不安定,也怕夜长梦多,白玉秀和乞颜律的婚期原定于六月初六,在乌桓汗王的再三恳切地催促下,提前到二月初六。白家和萧家自接到这个消息后忙得人仰马翻,原本六月初六的日子都得紧赶慢赶,更何况整整提前了四个月。
白玉秀已经没有了刚刚赐婚时的抗拒和悲伤,相处下来后发现乞颜律也不是一个很坏的人,甚至有些隐隐期待婚后生活。她这边小女儿心思,儿女情长,何氏却遭了老罪了。
何竹沥是个不通俗物的世外医女,而白翼又是一个行伍粗人。这两个人谁也指望不上。偏偏这两口子一个肩膀扛着个脑袋就求到何氏面前,腆着脸让她替小女儿张罗张罗,不要缺了礼数让人轻看了去。
何氏气结,妹妹妹夫大撒手把婚礼事宜全权交给自己,两个人各自潇洒去。何氏焦头烂额,虽然没有女儿,但也体验了一回嫁女儿的辛酸。
熬了几个大通宵,终于在二月初六之前一切尘埃落定。
初六大凌晨,何氏和何竹沥守着身穿大红嫁衣的白玉秀,瞧着远处的天光渐亮,鞭炮声炸开了寂静的黎明。白玉秀拜别父母,离开故土,伴着皇家号角,踏上未知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