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我就当听故事。”

许知霖那点犹犹豫豫的心声都被堵了回去。

“你还真是了解我。”

牧新僵着笑了下。

他觉得自己某天大概会和许知霖说读心这事，只是不知道许知霖到时候会怎么想。

“先上去吧。”许知霖晃了晃手机，“我在这里和你说。”

牧新一眨眼睛，故意说：“你害羞了？”

许知霖沉默，许知霖默默低头，“走吧。”

牧新讶然。

这是真让自己猜中了？

许知霖这人，平时看着清清冷冷，内里又总是有点恶趣味，其实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嘛。

[怎么可能……明明是我主动的。]

……啊，还是一个，幼稚的人？

好像不对。

许知霖其实更像在埋怨自己。

牧新赶紧追上去，“你就这么无情地跑了？许知霖——”

因为已经夜深，太安静了，牧新声音也不敢放太大，喊得又尖又细。

许知霖猝然回头，抓着他的手，“这次算你要牵的吧？”

“你脑回路好怪。”牧新虽是悄悄转头吐槽，还是被他拉着一路跑完楼梯。

明宇家的门变形太严重，根本关不上，只能勉强掩在那。

苦中作乐的好处大概就是旧的一去，新的该来了。

进去能看到他和明歌正在翻箱倒柜找被子，他说：“挤的话一张床实在挤不完这么多人，陈易那块头又大，没办法，咱们一起打地铺吧。”

明歌白眼过去，“你好像有什么病，非要睡地铺。”

明宇不以为意地接过她搬来的被子，“小歌……哎你这个名字，我这么多年也叫不习惯。”

“因为我是你哥。”明歌假笑，“没有了，非要打地铺的话，只能把你自己的搬出来了。”

陈易积极地跟着她，“我来帮忙——”

明歌回头，古怪地看着他，最终没说话。

几个人聚在一块，明宇在那薅袖子表示自己完好无损，“放心吧，人身安全完全有保证，他没进来。那会儿要真进来了，我就大义灭亲。”

“哦不是亲，毕竟也就有个生物联系。”

牧新不赞同：“还是要好好想想。”

明宇无奈道：“道理大家都懂，但有时候确实没有办法。”

他倒在一边，看着灯光，眼神又逐渐模糊，“其实有时候我确实很羡慕你们，但也就一点吧，我自己是什么样子，那是我的生活。我要做的，是改变现在和未来。”

许知霖一直在沉默，这会儿忽然问：“那如果你改变了原本的历史，你会怎么样？”

牧新和明宇两个人同时变了神色看着他。

“这个之前不是讲过吗。”牧新说。

明宇哪知道什么，只是想完后说：“就算我所知道的未来有什么是既定的，那我也要干翻它。”

“更何况，不存在的不叫历史。”

牧新真诚地为他点赞，意有所指：“就像我知道我是个炮灰，也不想走剧情一样。”

他甚至觉得，许知霖就该好好和明宇谈谈。

“……”明宇听他说完，欲言又止，偏头悄悄和许知霖说：“这个时候不该吧？”

许知霖闷声咳嗽一下，“抛开其他的，牧新这话是对的。”

牧新递了个白眼过去，“不知道怎么迎合我的时候，也可以坚持你自己。”

陈易抱着被子来了，闻言热络地加入聊天室，“又有什么好事啊。”

他把被子一丢，说：“你的床只剩个垫子了，今晚真就哥几个打地铺啊。”

明宇理所当然，“这叫尽地主之谊。”

他又去拉了两下盖不上的门，最终放弃，“今晚就当一起守门吧。”

陈易：“其实也没人看上这个门。”

明宇差点一脚踢过去。

想到屋子里他们母亲还在睡觉，几个人声音一直压得低，很快也熄了灯。

牧新不自在地挤在中间，然后往另一边挪了两下。

一道光亮起，他不适应地遮住眼睛，“许知霖？”

许知霖动了两下手，似乎是胡乱摸着，最后把手搭在他腰上。

“不喜欢的话，可以过来一点。”

牧新心说哪边不是一样的，身体又非常诚实地挪过去。

[这算亲密吗……好细。]

牧新有点想跑。

许知霖面上冷淡，一只手敲了敲手机，“刚好有时间，带游戏吗？”

他界面上是贪吃蛇，还是那个初始的红色小蛇。

没由来地，牧新有点想笑。

他伸手，“我给你操作，你来看。”

被子是一人一床的，但明宇家没那么多厚被子，他们只能一人一床小小的薄被，然后一床大的再勉强搭上两个人来用。

用他的话来说，大概就是保持了距离又增加了感情。

而牧新莫名其妙地就挨到了许知霖旁边。

他调低手机亮度，侧身举着手机，“你看就是，下次带，今天没时间。”

许知霖也就凑得更近，贴在他后脖颈上往前看着。

牧新挠了挠脖子，问他：“那会儿的事，你还没和我讲。”

他声音小，许知霖也就跟着一块更小。

“以前，我不认识明宇。”

“嗯？”

“那是后来为了去了解你，才看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