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要跟郡主谈的是关于侯爷的事情。”一句话让向南循不得不前往。
如沁和绿竹不放心,都要陪着一起去,没等向南循开口,刘盈便说:“大人说了,是关侯爷府的机密。只要郡主夫人一人前往。”
向南循给了大家一个放松的微笑,“放心吧,我有圣旨。恶魔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们照顾好蒽儿和伤员,我去去就回。”
穿过长长的走廊,寂静的宫殿里仿佛只回荡着向南循自己的脚步声……周围的烛火摇曳,光影在雕花的墙壁上舞动,这座被叫做“安城”的宫殿,的确比前城安静了不少。
刘盈在一处灯火通明的宫殿门口停住了脚步,低身恭敬道:“郡主夫人,请。”
向南循提着裙摆,洁白色的长袍上沾染了伤员的血迹,单薄的身体远远望去,让人备受怜惜。
寝殿内,周渠早已经换了一身紫色的衣袍。绸缎在光线下泛着华贵的光泽,领口与袖口处用银线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宽腰带,其上镶嵌的玉石与深紫的袍子相互映衬,彰显出他尊贵无比又略带神秘的气质。两只猫一左一右卧在他的身旁,在蜡烛的光晕里悠闲地闭着眼睛……听到有人进来,警觉地看了一眼,发现是女人……又毫无波澜地闭上。
周渠打量了一眼向南循,带伤的脸,单薄的袍子,凌乱的头发……如此不堪的打扮却也难掩她的清雅容貌。
“本官的安城已经穷困潦倒到如此了么?你是从哪里来的乞丐?”周渠冷笑一声,拿起金色的酒杯喝了一口热酒。
向南循看都懒得看他。语气冷漠道:“你说有重要的事要说,是关于我父亲的,现在可以说了。”
周渠又给自己的酒杯斟满了酒,“你好像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当然知道。我是侯府的嫡女,是皇上钦封的郡主……”
“错!你只是别人玩剩下的玩物。是那个昏君故意派到我太尉府的奸细!”周渠将酒杯突然摔到地上!身旁的两只猫静静地躲到了后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阴谋诡计!就是觊觎我的万贯家财!告诉你们,我就是把九座城都点了烧了,你们也休想从我这里分出半碗羹!”周渠满眼恶意地瞪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打进地狱。
向南循俯身捡起被他摔到地上的杯子,拿在眼前看了看……“太尉大人摔了的东西定是不要了的。既然不要了,我这个当乞丐就收着。”
从来没有人敢拿这般轻蔑的样子对过他!他甚至从向南循轻蔑的语气中听到了嘲笑之意。他身边围绕着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女人,每个都用尽浑身解数来讨好,唯一的一个奸细居然能这么傲慢!
“别以为有他庇佑,你就敢在本官面前撒野!我周渠是不屑参与朝廷之事,我若起意……整个羽离我皆可踏平!到时候,别说是他,皇帝来了要也对我俯首称臣!”
周渠的话让向南循愕然。在原身的记忆里,对这个名为周渠的人并未有什么印象。仔细看他的经脉循环处竟有一处经络被一团黑色压制住,而且被压制的位置正位于心经和肺经的交替处。再看他的头部穴位,这种被隐去的经络更是时断时续……这才想起苏兰姑姑说的,发作时恐怕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大概不是假话。
“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怎么,是在对比我跟他谁对你更有诱惑么!”周渠的一句话让向南循刚好抓住了契机。
“太尉大人口口声声说的‘他’到底是谁?可不要随便往我身上乱扣罪名。”
周渠冷笑一声,拨弄着面前一盏竹灯的焰芯……“女人这个物种的确都很适合演戏。你不知他是谁?那马车是谁给你们备下的?你昏死在路上,又是谁把你送到安城来的?这世上除了他,谁能有他这个本事……”
向南循轻蹙眉头,在原身的记忆里更没有这个人的参与,所以对这个帮助自己的人,根本就是空白记忆?连自己情如姐妹的如沁都闭口不谈,按说自己应该跟他有渊源,为何自己偏偏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怎么,被戳中了?”周渠挥了挥手,只见从殿后面走上来五六个女人,个个生得貌美明艳,是那种不施粉黛也算得上是美人的女人。
“看,这位就是当今圣上强塞给本官的女人。你们都来评评本官的这位太尉夫人,评得有理的,重重有赏!”周渠用轻佻的语气问那些女人,目光却死死盯住向南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