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终于挨到了下课,教室里所有人都走完后羌卷才跑上前将对方拦下,趁假装问问题的空隙调笑道:“沈老师,您好像还挺喜欢老干妈的。”
沈秉谙一如既往的温柔,他习惯性地扶了把眼镜,笑道:“一般。”
“噢噢,我寻思你上次的茶杯也是老干妈来着。”
“这就是上次那个茶杯”沈秉谙眼波似水,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几十年前读书人的深沉和文雅来。
还真是同一个啊!
“你怎么还用啊?!”一着急,连尊称都忘了加。
“又没碎,怎么不能用了?”
“可是...它已经脏了。”
“是吗?”沈秉谙歪了歪脑袋,一本正经地开口,“其实正常健康人的尿液是相对干净的,它属于人体新陈代谢分解出的一种排泄物,和身体其他部位分泌出的液体是一样......”
“可是您怎么就确定我的...是干净的?”羌卷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有些羞于启齿,总感觉对着沈秉谙说出那两个字会玷/污了这张漂亮的脸。
沈秉谙抿着嘴没有回答,许久才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把:“这就涉及到咱们之间这个信任问题了。”
神他妈信任问题,他自己都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携带什么隐形疾病,沈秉谙倒是蛮天真的。
“我给您重新买一个杯子吧,如果您钟情老干妈罐子,我也可以现买一瓶刷干净给您”羌卷说。
沈秉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用破费。”
“可是……”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沈秉谙看了眼手表后换了话题。
“羌卷,羌笛何须怨杨柳的羌,卷饼的卷”羌卷如是回答。
“哈哈”沈秉谙轻笑了两声,“我记住了,羌卷同学。老师还有事,咱们下次见。”
“好吧……沈老师再见。”
虽然沈秉谙不太在乎那个茶杯干不干净,但羌卷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当天中午下课后他直奔超市买了个新的茶杯,在经过货架时看到了沈老师同款老干妈,便伸手拿了一瓶。
中午和另外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将那瓶老干妈分走了三分之二,那三人还在诧异羌卷一点辣都不碰的人怎么突然开了窍,羌卷随口敷衍了一句,搪塞过去,免得给沈秉谙丢脸。
当天晚上将剩下三分之一的老干妈全部拌饭解决掉后他严重怀疑自己菊花要遭殃了,于是连夜将明天预定的“大号”提前解放了。
将老干妈罐子和新茶杯刷洗干净,又向“板寸头”要了沈秉谙办公室的地点,趁着第二天没课给他偷摸送过去。
“叩叩叩……”虽然提前打听过了沈秉谙这会儿有课,但羌卷还是规规矩矩地敲了门。
在等了一分钟也没见人来开门,羌卷便自作主张地按下了门把手,很幸运,门没锁。
他猫着腰走进了办公室,被里面杂乱的书籍摆放和躺了一地的废草稿震惊了一秒。
羌卷:沈老师反差有点大啊。
他捡起脚边一张至少写了三遍的草稿纸看了眼,嚯~
沈老师是真节约啊,这张草稿纸已经被画得看不清内容了。
羌卷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会儿,发现上面是一些零散的数学计算公式,笔墨最重的一块是一条长方形的不明物体,由数根随性的线段组成,看上去有些像重叠着的渔网……
“谁让你进来的?”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男音,羌卷条件反射地将手中的稿纸藏到了身后,转身看去。
就见虚掩着的门外一双狭长的眼睛正通过门缝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谁让你进来的?”那人重复了这句话。
羌卷被对方那双酷似鸭子眼的眼睛盯出一阵冷颤,反应过来后快速打开背包将包里的保温杯和洗干净的老干妈罐子往桌上一放,下意识把稿纸塞进了书包里。
“不好意思,我是来找沈老师的”他边说边整理背包向门口走去,“沈老师不在……”
看到羌卷往门口走来,那双眼睛突然猛地瞪大,保持着一种惊恐的情绪迅速往右侧平移了过去。
等羌卷再次被吓愣了几秒走到门外时却发现那人并没有在走廊上等着,而是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完了,完了...
他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似乎前几天才消失的东西又回来了。